百里沐：“我观窈杳用剑的姿态，想必已练了有些时日。”
沈卓翊点头，“没错，以前窈窈跟我练了几个月，她说想学，我便教她了，后因中蛊毒耽搁下来。”
“哦？自己想学？”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沈将军也是正儿八经教她，没有随随便便唬弄，那是真把小姑娘的话放在心上了。
“是的，窈窈很有上进心。”男人眉眼间遍布缱绻的意味，对妻子大为欣赏，“最近想着她体弱，这样也能强身健体，白天累到了，晚上入睡快，便没空胡思乱想。”
见老前辈稍有困惑，沈卓翊补充一句，“她会想到那个蛊虫，很害怕。”
百里沐了然，“锻炼身体与她而言确实有必要，老夫不知她早早接触过这方面了，原打算过一阵子多药浴几次，再教她些强身健体的功法。”
他解释道：“老夫身为绿央族人，能存活至今有一半是靠着那一套功法。”
沈卓翊顿时眼睛亮了亮，“还请前辈赐教！”他回头看坐在孩子们身边的小姑娘，“我担心她……受绿央族血脉影响……”
原来沈将军也惦记着这事。
百里沐安慰地说：“窈杳的体弱并非血脉引起，事实上，老夫曾见过年幼时的她的母亲与当今皇后娘娘，窈杳母亲比皇后娘娘体质弱些，但没差到纯正绿央族人那个地步。
“后来窈杳母亲故去，老夫过了好多年得知消息，费了好些功夫查证……”他压低声音，“据说那期间窈窈母亲郁郁寡欢，大概那才是元凶。”
沈卓翊下意识看了眼云窈杳，他曾听闻窈窈母亲和云丞相是陛下赐的婚。
“窈窈出生没多久便失去生母，身边伺候的多的是不上心的丫鬟。”沈卓翊满含痛惜之情。
百里沐理了理袖子，“而今她遇到了将军你，以后终会更好。”
他转身走进院内，“窈杳，老夫有一功法传授与你，既能增强体魄也能用作防身手段，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云窈杳措手不及地愣住，看了看夫君，得到他认同的点头，连忙站直身体，“可我天资愚钝，只怕给前辈添麻烦。”
“不麻烦，你练剑练得有模有样，证明你是个肯吃苦的，既然如此，老夫情愿多花功夫教导你。”
“谢、谢谢前辈。”云窈杳可谓受宠若惊。
沈卓翊笑容和煦地提醒她，“窈窈，叫师父。”
“哦哦！”小姑娘手忙脚乱，动作生涩地行礼，“窈杳拜见师父。”
“起来吧。”百里沐微笑着摆了摆手，“往后便不用行这些劳什子礼了，老夫嫌麻烦。”
他很少与人接触，也不爱看别人对他行礼。
“这两日暂时不练，待你三次药浴过后，老夫再来教你。”
“是。”
百里沐目光移向两只崽崽，神色多了几分柔和，“和丰晏清，你们给老虎想好名字了吗？”
弟弟伸手指欢快摇尾巴的胖虎崽，“嗷呜！”
这声叫出来，胖虎崽尾巴摇的越发欢快。
“‘嗷呜’？都这么叫？”
百里沐迟疑地瞧了瞧两只虎，这名字跟它们野兽的本性不太契合啊。
弟弟纠结地沉吟着，最后找哥哥求助，“胖胖叫嗷呜，瘦瘦的呢？”
老前辈又看一眼老虎，瘦倒是也没多瘦，不过胖的确实明显……
哥哥一锤手心，“叫呜呜！”
那身忧郁的气质委实很像蹲坐在那要呜呜哭了。
百里沐琢磨了会，也行，孩子们开心便好，“可以。”
“耶。”弟弟高兴地跑了过去，先摸摸胖虎崽的脑袋，“你叫‘嗷呜’！”再摸摸瘦虎崽的脑袋，“你叫‘呜呜’！”
在他行动时，三个大人的目光紧跟而去，百里沐甚至往前走了小一步。
确定两只虎不会伤到孩子，百里沐才放下心。
弟弟摸完老虎脑袋，撞上呜呜乌溜溜的没有感情的兽瞳，讪讪地慢慢放下手。
嗷呜反正是挺开心挺活泼的，已经没再坐着了，而是蹦蹦跳跳。
但是呜呜维持高冷虎设，舌头一舔，露出锋利的虎牙。
“……哇……”弟弟哭着回过头，“爹爹，娘亲……”
“嗷呜！”嗷呜慌了，一爪子拍向兄弟，让你装让你再装，把小主人吓哭了吧！
沈卓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儿子身旁抱起他，“没事儿没事儿，不哭啊，老虎没咬人。”
呜呜也慌了，虎设绷不住了，站起来围着沈卓翊打转。
百里沐了解这两只虎崽的习性，看上去它们基本认下了两个小主人。
“乖，不哭没事。”沈卓翊抱着儿子半蹲下身，“晏清你看，呜呜对你示好呢。”
此刻呜呜正学着嗷呜求哥哥摸头的模样，垂着脑袋让弟弟再摸它。
弟弟抽噎着伸出小手手，一点点落在呜呜头顶上。
为表示友善，呜呜特地咧开嘴角，摇摇尾巴。
结果弟弟一看虎牙，“呜哇……！”
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
哄小孩可真难呐。
……
今晚两只崽崽睡他们屋里，夫妻俩特地守着他们等他们睡着了才离开。
一番梳洗就寝。
云窈杳靠在枕头上，侧躺着搂着沈卓翊的腰身，“夫君，你跟前辈——唔，师父，你们商量了什么啊？他怎么会突然要收我为徒？”
“是前辈主动提起的，他说本打算过一阵子教你，见你今日同我练剑，便将时间提前。”
沈卓翊摸索着小姑娘手指的骨节，“我觉得老前辈更多的是看在外祖母的份上，对你爱屋及乌。”
绿央族人少，也许彼此之间是这辈子最好的伙伴。
“噢。”云窈杳话音模糊地应着，想起老前辈看和丰晏清的眼神，“在我看来，师父虽然嘴上说喜欢安静，总在屋子里闷着，可他也希望有人陪陪他。”
沈卓翊偏头亲了记她的额头，“往后我们尽量跟前辈多聊聊，或者让崽子们陪他，能看出前辈很喜爱和丰晏清。”
“好啊。”
他们临时搬来这里，就算立刻在周围种些蔬菜，也赶不及收获，所以林末跟袁清筱隔三差五下山一趟，去附近的集市采买食材。
因为拢共就两个下人，他们免不了经常交谈。
日子久了，云窈杳也察觉出来，袁清筱看林末的眼神透着难以掩饰的倾慕。
她担心看错，特地几番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