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要紧，“适才那是老身送你跟卓翊的礼，这是单独送你的，只给你一人，乖，孩子你收下。”
云窈杳看着熟悉的苍老的面庞，感觉鼻腔酸涩得厉害。
现实世界里，长得和老太君很像的阿姨已经帮助了她很多。
来到这个世界，老太君又送她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何德何能。
“谢谢您。”云窈杳哽咽了一下，眼眶微红。
——也不知道房东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君定睛细看她的表情，随即安慰道:“别哭，好孩子，你送了老身那么好的画，老身给你一把匕首而已，值得的。”
小姑娘亲娘去的早，当时老太君还没糊涂到记不住事，知道这一点。
国公夫人提到小姑娘在云家不受宠，湘荣郡主对她也略有不满。
此番送她先帝赏赐之物，其实是有几分郑国公府会罩着她的意思。
“好。”云窈杳抬手抹掉眼泪，嘴角微微上扬。
“哎哟，笑着好，笑起来多好看呐。”老太君也露出笑脸，“小丫头跟我们囡囡真像。若是囡囡还在，生个女儿定然是这副模样。”
其实一点也不像。
在场的谁都清楚云窈杳与囡囡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不过是老太君凭着画找了寄托。
大家不约而同地顺着老人家，她一大把年纪，随她老人家高兴。
到底是老了，精力不济，撑了半天已经很不容易。
老太君又说了没几句，困顿地不知不觉垂下脑袋闭起眼睛。
国公夫人看准时机，在云窈杳撤开时，哄着老太君躺进被窝。
确定她睡熟以后，几人蹑手蹑脚走出去。
云窈杳想把匕首还给国公夫人，“您找我画画时便给了我千两黄金，我怎可再收这般贵重的物品。”
“你这孩子。”国公夫人推回来，“在老太君面前答应得好好的，哪能再给我。
“金子是我送你的没错，但和老太君无关。而匕首是老太君喜欢你才送你，也和我无关，你收下它便是。”
“我感觉自己也没为老太君做什么……”
郑国公在国公夫人身后笑说:“窈杳还谦虚呢，若不是你的画，我们估计见不到神思清明的老太君了。”
不管怎样，老太君清醒的契机都在于云窈杳几幅画作，这可比黄金千两重要多了。
国公夫人找上云窈杳时，单纯想为老太君求个心灵依附。
得到老太君这么好的状态完全是意外之喜。
那一千两花得真值当！
“没错，”国公夫人赞同地点头，“抛却别的不提，老太君只要喜欢你，送你什么你都值得，所以乖乖的，收下它好吗？”
郑国公看向沈卓翊，“卓翊快劝劝你家小姑娘，她怎么能这么老实。”
沈卓翊牵过云窈杳的手，“好吧窈窈，咱收下老太君送的礼物，往后我们多来陪老太君聊聊天就好。”
“对。”国公夫人高兴地拊掌，“以后你们小两口要常来！”
……
老太君恢复清醒的消息很快在京城流传开了。
皇帝在朝堂上对郑国公关心了老太君几句，更有不少人登门拜访老太君。
不过国公夫妇基本回绝了他们，便说老太君需要静养，暂时见不了人。
这期间，少数几个见到老太君的，就数云窈杳见得最频繁。
孙瑾仪听说了老太君送云窈杳先帝御赐匕首的事，十分惊讶，“她仅仅是画了幅画，便得了老太君青睐？”
什么画如此奏效。
丛嬷嬷道：“老奴打听到，她画了老太君那个没能带回京城的小女儿。”
“哦。”孙瑾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讨了巧了。”
“可是，也得画得好才能入老太君和国公夫妇的眼吧……”丛嬷嬷小声说。
“你什么意思？暗示我什么吗？”
“老奴不敢。”丛嬷嬷深深弯下腰，“郡主，老奴斗胆说一句，将军夫人慢慢走出碧园了，您也不能继续和将军他们僵持着呀。”
孙瑾仪立即耷拉下脸，恼怒往碧园的方向指了指，“现如今我是事事顺着他们，还要我怎么做，才不算僵持？还要我退到什么地步，嗯？”
“郡主您息怒啊，老奴不是说您还要往后退步，而是，您适当去一去碧园，看看小少爷们。若小少爷们惦记您的好，将军自然不会忘记侯府啊。”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好几日没见着和丰晏清那两个孩子了。”孙瑾仪心思百转千回，“是该去碧园瞧瞧。”
丛嬷嬷试探道：“那老奴叫人备马车？”
“行。”
然而孙瑾仪这回扑了个空，碧园的下人说：“夫人带着小少爷们去东宫玩了。”
“……”
孙瑾仪面色不虞，低声自言自语：“竟是忘了她还有个当太子妃的妹妹。”
卓翊在大营，云窈杳和孩子们又不在，她干坐在碧园也没趣。
只能原路返回。
东宫。
崽崽们穿上云歆童送的新鞋子，惊喜地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了很久，“真漂酿。”
弟弟咬字不够清晰，奶唧唧地说：“谢谢、姨姨！”
哥哥不太好意思，靠着娘亲的腿躲了会，趁大家不注意，才走到云歆童身边，“谢谢姨姨。”
说完小脸就嫣红一片。
“不用谢。”云歆童笑吟吟地俯下身，小声问，“姨姨能摸摸你的脑袋吗？”
他沉默地没有说话，但很乖也很羞涩地微微点了下头。
云歆童越看心里越欢喜，轻轻揉揉他的发顶，“和丰好乖呀。”
弟弟小跑过来，积极地指着自己，“姨姨你摸摸我，摸摸我的脑袋！”
“好啊。”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干脆将小宝贝抱到腿上来，又给他拿吃的。
哥哥回到娘亲身旁，羞赧地将脸埋进娘亲怀里。
云窈杳笑着抱起哥哥，“宝宝是不好意思啦？没关系的，那是姨姨啊，和姑母一样都是喜欢你的人。”
“嗯。”哥哥非常小声地回应。
真是比社恐娘亲还要腼腆。
“姐姐，你家这两个宝贝的性格反差很明显哎。”云歆童笑道。
“可能一个像我，一个像将军吧。”云窈杳温声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茶的味道……
云窈杳秀气的眉头微拧，仔细闻了闻，抬眸慢慢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内室的香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