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的症状吗？比如说头疼不疼？”
“不疼。”没什么感觉。
方才也只是一瞬间听不到声音，如同时间停滞，其他不痛不痒的。
沈卓翊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抱了会，“等我们回去找郎中看看。”
下山以后，沈卓翊与林末兵分两路，他和窈窈回碧园，林末去请郎中。
直至回到家里，云窈杳也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想起新的回忆。
郎中来给她把了脉，除去体虚便没诊断出什么来，至于先前记起的片段，应是记忆全部恢复的前兆。
沈卓翊吩咐林末送郎中出门，回来心疼地抱住小姑娘，“窈窈还是得多吃点肉，好好养身体。”
云窈杳点头，“我吃的比以前多很多啦。”
在现实世界是没条件，从小吃得少且没营养，爸爸妈妈认为她不用下地，在家照看弟弟又不用吃太饱。
但实际上她一次也没饱过，他们不知为何觉得她吃了不少。
幼年时底子亏空，导致营养不良个头矮，成了瘦瘦小小的模样。
沈卓翊回来这么久，顿顿饭哄她多吃，好不容易给她喂得长了点肉，却仍是不够。
云窈杳搂着男人的脖子，“没事啦，郎中也说没有大问题，而且或许很快我就能想起我们的过去了！”
她眼眸发光，显然很期待记忆全部恢复的一天。
“乖乖。”沈卓翊温柔地顺了顺她的后背，“我想把你的身体养得更好些。”
奇了怪了，丞相府的那些到底有多苛待他的小姑娘，甚至于让她吃不饱饭？
他真应该早些遇见她。
……
之后的几天，云窈杳没梦到过去，也没像泡温泉那天陡然记起什么。
不过她对锻炼身体愈发上心了。
十六公主出嫁那日，云窈杳再次受到竺贵妃传召。
竺贵妃似是病了一场，衣裙是素净的白，点点绿色花纹绣在其中，人柔柔弱弱，看上去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似的。
她站在寝宫里，往院墙外看，叹了口气道：“这宫里，又少了个人呐。”
“娘娘，”宫女走到她身边低头小声说，“风大，奴婢给您拿件披风来吧。”
照顾不好竺贵妃，回头陛下定是要问她们罪的。
竺贵妃脸上的神色淡了淡，转过身又恢复平常的神情，眉眼带笑地看着云窈杳，却是吩咐宫女：“将沈夫人的披风也拿来吧，本宫想请沈夫人陪本宫去御花园走一走。”
云窈杳来的时候披了件披风，进屋后解下的，这会在院子里，冷风灌进来，小手有点发红。
注意到她想将手塞进袖笼里取暖，竺贵妃又交代宫女拿两个手炉来，“这都几月了，天还那么冷，今年的天气属实是怪。”
宫女拿来披风和手炉，竺贵妃先接过云窈杳的披风要给她披上。
“娘娘。”云窈杳屈膝，受宠若惊的语气，“妾身自己来罢。”
“不要紧，本宫给你系上。”竺贵妃柔柔地笑着，白皙纤长的手指细致地为她整理衣襟，“沈夫人娇小玲珑，可爱极了，像是本宫也能将你完整抱在怀里。”
近距离美颜暴击，美人一根眼睫毛都完美得毫无瑕疵，云窈杳不自觉红了脸。
竺贵妃发现她红透的脸颊和腮帮，诧异地挑了挑眉梢，顺势捏了把脸，得意地笑，“本宫早就想捏捏你的脸了，手感果然很好。”
“娘娘……”云窈杳讷讷的，无措到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
“哈哈哈。”竺贵妃笑声清脆悦耳，五官眉眼好看极了，表情再夸张脸也不崩。
她比小姑娘高半个头，任由宫女帮她系披风，笑盈盈地对小姑娘道：“你真的好小一只，本宫情不自禁便想当你是妹妹。”
竺贵妃有亲妹妹。
但她的妹妹，没有长大的机会。
云窈杳脚尖往前动了点，“娘娘，妾身想好给您的画要怎么画了，不过需要些时日。”
“好，好。”竺贵妃弯着眼睛轻颔首，“本宫知道郑国公夫人花千金请你画画，你先紧着她来。对比之下，本宫真是占了大便宜。”
“给娘娘画画是妾身的荣幸。”云窈杳忙不迭道。
竺贵妃笑得不行，小姑娘怕是认为她受皇帝宠爱不能得罪，故而紧张地化身小狗腿模样，说话奉承她。
“窈窈——本宫以后便叫你窈窈，好吗？”
“好。”这是第二个人温柔入骨地唤她的名字。
“真可爱。”竺贵妃自言自语地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对云窈杳招招手，“窈窈你过来。”
云窈杳快走两步上前。
竺贵妃从自己园子里摘了朵娇艳欲滴的花，别在小姑娘发髻上，“今日的发式也是沈将军给你梳的吗？”
“不是，是妾身的丫鬟。”云窈杳不敢动弹。
“本宫私以为，你家沈将军给你挑的发簪更适合你呐。”
高大体贴的男子精心为妻子梳了发髻簪上簪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揉揉她的脸，宠溺地说：“好了，去玩吧。”
竺贵妃越想这越符合小姑娘和沈将军的日常，“沈将军平日是不是经常将你抱在怀里？”
云窈杳很不好意思，显然从未与外人交谈过和夫君恩爱的细节，“嗯……”
一副羞怯老实，特别好欺负的样子。
两人往御花园走，后面呼啦啦跟了许多宫人伺候，竺贵妃不让她们靠太近，问云窈杳和沈卓翊相处的事。
她问得巧妙，云窈杳哪是跟皇帝都能虚与委蛇的美人的对手，光是竺贵妃这张美丽含笑的脸就能使云窈杳掉一半智商。
起初怕伤了竺贵妃的心，云窈杳答得模模糊糊，后来见她似是在听人口述爱情故事，眼里透着现场磕cp的光芒。
云窈杳才放心地多透露了一点。
竺贵妃笑着说：“好，好。”她轻抚手背，“本宫竟有种看到妹妹遇着良人的欣慰。”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原来听到别人被好好爱着也会很想哭。
另一边，在竺贵妃带着云窈杳离开寝宫不久，皇帝到了她的寝宫。
听宫女禀报娘娘和沈夫人游御花园，皇帝蹙眉：“哪个沈夫人？”
“是沈卓翊将军的夫人。”
就云丞相那个胆小怕生的嫡长女？
皇帝有所耳闻，本想去御花园找竺贵妃，腿才迈开，又问宫女：“你们娘娘和沈将军的夫人关系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