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边途中,路过扛着糖葫芦的小贩,云窈杳当即想起她记在话里的事,心动地看向男人。
沈卓翊很懂她,爽快地买了两只糖葫芦,给小姑娘拿在手里。
云窈杳眼角眉梢吊着欢喜,吃了一颗糖葫芦后,假装酸得不行,蹙着柳眉将糖葫芦送到他嘴边,“好酸,夫君你尝尝。”
男人配合地呲牙咧嘴,“哎呀,真的特别酸。”
小姑娘笑得漂亮的眼睛成了月牙。
林末老远瞧见将军一手拎着花灯一手揽着夫人的景象,情不自禁摸了摸牙根,甜腻哟。
也不知战场上那些被将军吓得屁滚尿流的敌军,如果有机会见识到这样的将军,会作何感想。
思及此,他低头瞧自个拿的两只河灯,奇了怪了,将军干嘛做一只奇丑无比的来。
明明将军和夫人成婚后,过完第一次元宵,他便找渝眠小姐认真学了做河灯。
做得还挺不错呢!
瞧瞧,另一只就很完美啊。
沈卓翊跟小姑娘分吃了糖葫芦才过来,以至于云窈杳心里也甜甜的。
看到林末递来两只模样大相径庭的河灯,她稀奇地盯着看了好久。
“这个你拿着。”沈卓翊把老虎花灯交给林末,接过小姑娘手里丑丑的河灯,牵着小姑娘往河岸边走。
“还是那年,为夫自己做河灯送给小姑娘,林末沈渝眠都说丑,幸好小姑娘不嫌弃我的手艺。”
云窈杳看向他手里的河灯,“是和这个一样的吗?”
“差不多。”沈卓翊笑。
“那它很可爱呀。”小姑娘软软地说。
男人一愣神。
时隔三年画面重合,唯一发生变化的是,此刻的小姑娘眼里有光,也有他。
沈卓翊猝然笑得灿烂,“窈窈,三年前你也这么说。”
当时他想,多么好多么乖的小姑娘,对周围一切战战兢兢的,还在他羞窘的时候安慰他。
他要对她好,好一辈子。
云窈杳也一怔,回过味来再看河灯,心头流窜甜蜜与欢喜,逐渐延伸到四肢百骸。
……
放完河灯,在周边逛了片刻,云窈杳想着宝宝,两人便回去了。
崽崽们傍晚时睡了一场,这会子正精神,趴在床上嘀嘀咕咕,说些绿枝绿莲听不懂的语言。
有时候她们也能听懂,比如晏清小少爷会说“饭饭”或者“饿饿”,和丰小少爷则应和“呀”、“娘亲”。
绿枝绿莲以为小少爷们饿了,想找夫人喂他们吃东西呢,便叫厨房送些吃食来。
结果弟弟摆手拒绝,哥哥趴在他的小脑斧上眨巴着眼。
后来,和丰小少爷也会说“饭饭”、“饿饿”。
依然不要吃的。
绿枝绿莲相互对视一眼,“噗呲”乐了,原来晏清小少爷又教和丰小少爷说话呐。
至今记得那天晚上小少爷们一人一句的“爹爹”“呀”“爹爹”“呀”。
小少爷们真可爱!
云窈杳过来时,正逢弟弟跟哥哥说:“爹爹,坏蛋。”
跟在后面的沈卓翊“哎呦”了声,“晏清,在背后说爹爹坏话,被爹爹逮到了吧。”
绿枝、绿莲屈了屈膝,低头退到一边。
弟弟抬起头,发现爹爹来了,大眼睛眨啊眨的,似乎想要萌混过关,“嗷~”
偏生的,哥哥这时候奶呼呼脆生生地来了句:“爹爹坏蛋!”
嗯?弟弟震惊地看向哥哥。
哥哥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抱着小脑斧挡住脸,又觉得不好意思、对不起弟弟,拿下小脑斧,萌萌地看着云窈杳:“娘亲~”
好啊,挺会搬救兵。
沈卓翊被两只崽气笑了,“既然你们都说爹爹坏,爹爹今晚不给你们和娘亲睡了,娘亲和爹爹睡。”
弟弟蓝瘦:“呜。”
哥哥垂头丧气,小脑斧也不拿了,哼哧哼哧爬过来抓爹爹的手,“爹爹……呀。”
云窈杳笑吟吟地看着父子三人,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给宝宝们看小老虎花灯,“这是爹爹今晚给你们赢回来的哦。”
崽崽的注意力立刻被花灯吸引过去,哥哥伸手摸摸,随即缩回去,弟弟则拿来自己的小脑斧靠在旁边。
“哇。”弟弟惊喜的样子。
哥哥也学着把小脑斧拿过来。
“喜欢吗?”云窈杳细声细气地哄孩子。
“哎哎!”“呀。”
那就是很喜欢了。
云窈杳说道:“等你们长大,爹爹娘亲带你们一起去看花灯呀。”
所以,快快乐乐长大吧。
……
今天晚上,崽崽们到底是和他们一块睡。
云窈杳拿出原本想作为新年礼物送给男人的画,“夫君,这个给你。”
因为没在碧园过年,回碧园又病了,这两天才把画调整好。
沈卓翊看着满满一张纸上只有他,笑得不行,小姑娘真的有记住他故作吃味时说的话。
“好,窈窈画得很好,威风凛凛气势雄厚,为夫要将它收起来,好生收藏。”
云窈杳格外满足。
她是半道开始学的画画,大概是别人口中的有天赋的人,上手很快,接的单子一次比一次做得好。
但这里的工具和现实世界的不同,靠一支毛笔,画个小人还好,完整的人像,颇费工夫。
为了一幅成品,中途扔了四张画纸。
饶是如此,云窈杳也觉得她没把他画到最好。
看男人郑重其事地收好画,她在心里说,下次给他画更出色的。
哥哥和弟弟在娘亲温柔地摇篮曲下慢慢睡着了,沈卓翊将小姑娘抱回床上,盖上被子,照旧搂在怀里睡。
云窈杳脸蛋对着男人的胸膛,一手搭在他的腰上,忍不住嘴角上扬。
渐渐地,她入了梦。
梦里,云窈杳睁开眼,世界仿佛大雾笼罩,不知从哪儿吹来凉飕飕的风。
她好像哭了一场,脸上一片潮湿。
一个看不清脸的丫鬟走到面前,嗓音尖利而傲慢,“大小姐,丞相大人叫你去书房呢,你可动作快点,晚了会连累我们这些丫鬟挨骂的。”
旁边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快别这么说,人家是大小姐呢。”
表面似乎帮她说话,然而语调阴阳怪气,满是嘲讽。
“哈哈哈哈。”两个欺软怕硬的丫鬟放肆地大笑。
云窈杳捏紧拳头,很想斥责她们,她甚至有资格命令她们下跪认错。
可她张不开嘴,机械地站起身,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