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主的话，袁清筱被林末看管起来了，将军夫人……确实一整天没露过脸。”
将军出门也只是吩咐下人办事，显然昨晚累的更多的是将军夫人……
哪怕设法令将军和那个小通房有了事实又如何，将军心尖上的也是夫人啊。
夫人性格又绵软，但凡将军哄两句，肯定跟将军和好如初。
郡主压根是白费功夫。
这话嬷嬷没敢直说，低垂着脑袋准备迎接郡主的怒火。
孙瑾仪气闷地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个没出息的，其他女人送到眼面前，还能回头找。
就那么爱云窈杳？
不过，“我看云窈杳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从前每次提到妾室通房，她都闷不吭声，情绪低落，必定无法接受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缝隙虽小，至少被她撬开了一条缝。
孙瑾仪冷哼地看着窗前的梅花，“给我盯着，看他们如何处置袁清筱。”
……
这一睡，直接睡到后半夜。
云窈杳自然醒，睁开眼对着黑乎乎的环境，出于对黑夜本能的恐惧，她微微瑟缩了下。
沈卓翊身体动了动，“乖乖醒了？”
先前没什么睡意，他一直在看小姑娘的睡颜，自打他躺下，小姑娘自发靠近他怀中，虚虚握成小拳头的手就搭在他胸膛上，粘人又乖软。
越看越欢喜，真是爱得不行。
云窈杳看不到男人眼中流转的柔情蜜意，依赖性地蹭了蹭他，而后记起什么似的支起上半身，“夫君，你的胳膊痛不痛？”
沈卓翊心尖一酥，不假思索地回答：“窈窈再叫我一声，我就不痛了。”
“……”
叫什么？
迟钝的小姑娘这时莫名聪明了，云窈杳俯下身，寻摸着贴贴男人的唇，声音软糯，“夫君。”
沈卓翊觉得自己要疯，窈窈把他搞得好疯，但是他甘愿为她疯魔。
“乖。”男人嗓子哑了三分，搂住娇娇软软的娇妻，“窈窈真乖，你别担心，为夫很好，手上早就不疼了。”
云窈杳小心翼翼地枕着他的胸口，避免碰到他的胳膊，因此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她脑袋晕乎乎的，从中抓住一个点说道：“前天晚上我碰到袁姑娘了，她躲在外面屋子的墙角……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我让林末看着她，她还在我们这。”
母亲安排这一出无非是为了刺激窈窈，后院向来是女人做主，母亲想要窈窈下定决心回侯府听她教导。
沈卓翊摸了摸小姑娘茸茸的脑袋，“对不起，窈窈，是为夫害你担惊受怕了。”
“也没有。”那时候她在屋外听见动静，心里是挺难受。
但进来看见他靠划伤胳膊维持清明，心疼得不行。
她甚至想着，要不然听婆母的话搬回侯府算了，省得将军遭罪。
这次是对他下手，下次指不定做别的什么。
不过昨儿夜里崩溃哭叫的间隙，云窈杳脑海划过一些片段，此刻整理一番，意识到应该是过去在侯府的记忆。
郡主婆婆带着她煮茶，无论她煮出来的成果如何，婆母都不满意。
还有插花，她修剪花枝时不小心拿剪子戳到手，婆母在旁边道：“哎呀，这点小事也做不好，笨手笨脚，也就我儿愚笨，能喜欢你。”
云窈杳知道自己笨，知道自己并非大家闺秀，她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她会努力学的，也虚心接受批评。
可是婆母一直说她不好，说她很糟糕，她好难过啊。
天天在那样的氛围下，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了。
大概她为此躲起来偷偷掉眼泪，被将军发现，他便带着她搬去碧园了吧。
云窈杳默了默，仰起头亲亲男人的下巴，小声说：“喜欢你。”
沈卓翊不懂小姑娘为何突然告白，但他对此十分受用，胳膊收紧，“我也爱窈窈。”
他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娇妻柔顺的长发，“明日一大早我们便回碧园，往后为夫提高警惕，绝不轻易被人算计了去。”
“好。”她听他的。
搬不搬回侯府，不影响婆母对她这个人不满意，索性选定一个立场坚持下去。
云窈杳说：“我在想，或许应该带上袁姑娘？总感觉，即便我们不带上她，婆母也会将她送去碧园。”
她没和将军争吵，没达到婆母想要的结果。
婆母不知道将军没碰袁姑娘，按照那晚的情况看，袁姑娘也是个好的，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带走她。
肯定出乎婆母预料。
“行。”沈卓翊满是赞赏地笑道，小姑娘如今越发聪明了，“为夫也认为该带上她。”
那样母亲绝对猝不及防，短期内自乱阵脚，没心思给他们整出什么事端。
云窈杳却是开始反思，“我和袁姑娘接触不多，不确定她的品性，贸然带她回去，会不会惹上别的麻烦？”
她不太相信自己。
“放心，她不会做惹我们不快的事。”沈卓翊给小姑娘吃一颗定心丸。
就凭那晚，袁清筱先是拿烛台后是拿花瓶，假如他靠近半步，毫无疑问她将对他动手。
沈卓翊本身对她也没兴趣，看得出她只想活命。
况且是他花银子把她从那对丧心病狂的夫妻手中救了出来，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有恩报恩。
“她父亲过世，母亲早已改嫁，叔叔婶婶打算让她嫁给土财主换银子……她不会想回去当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的小妾的。”
云窈杳身体一颤，这又是个苦命人。
沈卓翊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突然问：“窈窈，为夫背着你找了‘通房’放在侯府，你也不介意？”
他之前忘记跟小姑娘交代，毕竟他满心满意都是她，不想她为侯府、为母亲的做法烦心。
“我……林末说了你找来通房的原因了呀，我不介意。”
“如果他没告诉你呢？”
云窈杳垂下眼睑，思考片刻，“那我会比较难受。”
沈卓翊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管她吃不吃醋的呢，别让小姑娘难受更重要。
男人低头贴贴她的唇瓣，“为夫只有你，永远不会跟其他女子有瓜葛，如果哪天乖乖看为夫和其他女子走近，你便用书房的那根藤条抽我，嗯？”
……他干嘛总想着她拿藤条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