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过去。”宁昕下意识警惕起来。
易俊辰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给我发消息，不给你发？”
“可是现在这个状态说明她一定遇到什么事了！”
易俊辰一掌拍在门框上，挡住宁昕的去路。
“大律师，能不能冷静点？打个电话。”
“可是，万一……”
从这个案子一开始，宁昕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从来就没放下来过。
就在两人对峙着，宁昕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赫然出现的三个字，宁昕紧张的情绪被放得更大。
“喂？枫枫？”
“你怎么了？听起来这么紧张？”
尹尚城坐在齐枫枫对面，喝了口水，警惕地抬起眼。
“你给易俊辰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什么信息？”
齐枫枫一脸懵。
“你不知道？”
宁昕皱着眉，眼神望向易俊辰，他也摇摇头。
齐枫枫这才反应过来，点开手机软件，发现登录不进去。
“不是吧？我被盗号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喊声，宁昕这才放心下来。
虚惊一场。
“你在哪？”
“我在……尹尚城公司里。”
宁昕推开易俊辰，径直走进客厅。
“我还没说你，你怎么总是和他混在一起啊？上次他给我打电话你也在身边，怎么回事啊？”
齐枫枫清了清嗓子，看向尹尚城，有些尴尬。
“那个……宁昕，你听我说哈。”
“说呗，我听着呢。”
宁昕随手又拿起水杯，一口热水下肚，给自己顺气。
“我知道你讨厌他，我也……”
齐枫枫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还是被尹尚城听到了。
“你……”尹尚城薄唇抿了抿。
“反正，说来话长。”
“什么说来……”
“总之！”齐枫枫快速打断了宁昕讲话，“我现在是他们公司的特聘记者……”
“特聘？尹尚城公司？你又跳槽了？”
“小宁子，你听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又啊！”
宁昕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站在落地窗前。
“好了好了，这个之后我再找你算账。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嘿嘿……”齐枫枫狗腿子般笑着，像是逃过了一劫。
“别笑了，说正事！”
宁昕闭上眼，长吁了一口气。她还停留在刚才紧张的情绪里。
“那个樊晓妍，之前就在易俊辰参加那个发布会现场，而且……有人拍到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等等！”
宁昕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你说什么？有人拍到了？”
“对。”
“那视频呢？！”
宁昕这么一喊，把易俊辰也招来了。
“你听我说！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拿到视频！”
“噢……，”宁昕点点头，若有所思，“合着，跟我邀功才是你的重点呗？”
“nonono，你应该感谢尹尚城，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感谢他？这辈子别想。”
宁昕不屑地撇了撇嘴。
“但是人家这次真的帮了很大的忙，小宁子，我都不生气了，你也别生他的气了呗！”
“呦，这么快就原谅啦？整得我里外不是人喽！”
这是宁昕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笑着开玩笑。
“我认真的！”齐枫枫嘟起嘴，有些无奈。
“我知道，”宁昕收回笑容，“我会找个时间好好感谢他的。”
“那我把视频发给你？”
宁昕沉默了半晌，脑海里疯狂思索。
“别，这样不安全。”
齐枫枫的账号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被盗，肯定有人想从中截断些什么信息，万一被人拿了去，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我们线下见面吧。”
宁昕攥紧了手机，笃定地说道。
“好，那我们约个时间吧。”
……
“你女儿，在英国读书是吧？”
东昇神色慌张:“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总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往桌子上甩了一沓照片。
东昇拿起来一看，瞬间犹如一块木头被钉在原地。
照片上是他十三岁的女儿和妻子。
“陈、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如果你女儿知道他父亲是个杀人犯，会怎么想？”
“不行！”东昇一下子跪在陈总面前，身体颤抖着，表情无法控制。
“您不是答应我，会帮我保密一辈子吗？”
陈总挑了挑眉:“但是我现在发现更好玩的了。”
“你对我来说，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陈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刹那间把东昇打入地狱，东昇浑身升起一股凉意。
“陈总，求您了，求您……放过我的妻女，我给您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呵”，陈总冷哼一声，“说的好听，最佳演员奖应该颁给你，演的真像啊。”
“易俊辰都不知道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
陈总冷静地说道，东昇心里却不冷静了。
“陈、陈总，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别上号我的家人，行吗？就算我求您了！”
“不要跟我谈条件！”
陈总怒吼道，把杯子朝地上猛地扔去，玻璃碎了一地，东昇吓得身体颤了颤。
……
“喂？院长？”
挂掉齐枫枫的电话，宁昕又接到一通。
“您收到我给您寄的东西了是吗？”
“是的，宁小姐，经过专业鉴定，您寄来的药和杜女士服下的确实是同一种药。”
“并且，杜女士确实是服用了过量的药剂导致死亡……”
院长继续说什么，宁昕仿佛完全听不见了。
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就是蓄意谋杀！
宁昕细思极恐，即使屋里开着空调，背后依旧升起一股骇人的凉意。
她头皮发麻，不敢再往下想。
“易俊辰。”
她呼唤他的名字。
“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杜阿姨不是自杀，是他杀。”
“我们有证据了。”
宁昕强压着情绪，假装镇定地说出，看着易俊辰的表情，自己的心也如同针扎一般。
易俊辰攥紧了拳头，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好像下一秒就会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冲过来。
很快，他平复了自己，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眶中蓄满泪水，硬是没掉下一颗。
单边挑了下眉，走到宁昕身边，偌大的落地窗藏不住两人的心情。
易俊辰想象不到，母亲是多么痛苦、是怎样挣扎着去世的。
那种揪心的感觉比被人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许久，易俊辰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杀人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