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些人搬走了没?”剥开花生的外壳,再一挤压,露出白色的果肉。
糟心事处理的差不多了,顾子笾现在整个人都快活了不少,摇着扇吃着点心,就差请人搭个台子来一段小曲。
见顾子笾边吃边说,朱拒的表情有些无奈,“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当心吃噎着了。”
“应该都在搬了。”他知道劝慰顾子笾无用,扒拉着算盘回道。
朝着朱拒嘿嘿一笑,“别的不说,那些里正干活倒是蛮麻利的。”
“这倒是真的,你当晚请他们吃饭后,就有人被赶出去了。”朱拒停下扒拉算盘的手,从袖口拿出顾子笾那夜送他的簪子问,“不过说起来,这簪子,你手头哪来的银钱。”
朱拒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相反因为幼时家庭缘故,他见过的好东西只比顾子笾多,未曾比她少上半分。“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再加上这上好的雕工,只怕不便宜吧。”
眯着眼瞧着顾子白,瞧的顾子笾背后发麻,讪讪的收了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剥起了花生,边吃边夸赞道:“这店家花生味道着实不赖,再让小二上点。”
“嗯?”
朱拒也不说话,只直愣愣的盯着顾子笾,而顾子笾只在一旁边吃花生边用余光打量朱拒,二人间多了中微妙不可言的气氛。
“把扇子给我。”
朱拒左思右想,也不记得顾子笾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除了那把随身携带的精铁扇。
"扇子?扇子怎么了。”
顾子笾打着哈哈,试图糊过去。边说还边从怀里摸出了扇,只是这遮住了扇尾摇的扇,怎么看怎么怪异,“扇的别扭不?”
叹了口气,朱拒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他大抵知道顾子笾是用什么换的簪子了,“你把圣上御赐的夜明珠给当了?”
摇扇的手一顿,“不就一个破珠子吗,我又不是离了它不能过日子。”
“糊涂!”朱拒看着顾子笾,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位送的东西能顺便当吗?”朱拒抱拳指了指天。
“要是给人拿来做文章,你还不知道又要被送到哪去。”
摇着扇,顾子笾满不在意,“我都被弄到这来了,这天高皇帝远的,我能得罪什么人?”
"能得罪什么人我不知道,但咱们在建平干的事就是虎口拔毛,依我看称早离开这金矿处才好。”眉宇皱着,满是担忧。
"也不知殿下那可否有什么好消息了。”朱拒的话让顾子笾也担心了起来,夏桑羽这个人她多多少少清楚点,不说有多聪明,但有时候实在是让顾子笾也甘拜下风。
“应该不好也不坏,毕竟有消息他们早乱了。”朱拒用眼神指了指那些角落的暗卫,继续道:“没有坏消息就代表现在还行,顶多也就是青黄不接。”
朱拒猜的不错,夏桑羽现在也有些烦神。
正如书上所说的,自古帝王多薄情。这夏桑羽老爹的位置就是其抢来的,对此,当今圣上对皇子把控的更为严格,后冥冥之中只独活了夏桑羽一人。这让圣上对夏桑羽抱着种很强的敌意。
不过好在这次涉及的银钱实在是过于过于巨大,虽然涉及到了柳家,但那二人早在去建平时就和柳横道撇清了关系,不再是师徒。
但断人财路,这一番记恨肯定是免不了。
“事办好了?”
“禀主子,一切稳妥,那位活不过秋天。”
“行。”点了点头,“记得做的隐秘点。”
此时虽是艳阳高照,可那人的脸色却是阴沉的可怕。
“属下这,有些顾大人不太好的消息……”
说起顾子笾,那人的眼闭了起来,似是有些无奈,他想起来那日她朝他行的那个大礼,“如果殿下愿意,臣永生都会是殿下的得力助手,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誓死效忠。”
她的言行举止犹如刀子般割着他的心,虽然早知晓她不再是那个‘黄粱’,但还是不能适应。
“说吧。”她是他年少时的心动,也是少有的牵挂。
“殿下。”抱拳跪下,“顾大人和管家朱拒同住一室,实在是有辱斯文,不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夏桑羽那眼神,迅速闭了嘴,只口不谈这事。
“我养你们不是为了嚼舌根的,懂?”说到这整个似乎都有些烦倦,“如若那朱拒伤了她,不用犹豫,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属下明白。”
与夏桑羽那边的气氛阴沉不同,顾子笾和朱拒都是性子偏活泼的。
“就算殿下那青黄不接,咱俩也管不着,还不如出去玩来的实在。”顾子笾接过朱拒的话,思绪却跳跃的贼快。
“这季节,去赏荷吧,说不定还有藕和莲蓬吃。”说到这顾子笾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似是有些意犹未尽,手头也没闲着,扒开几粒花生嚼着。
这附近,许是因为金矿养着,再加上过条长河就是二国交接处,导致经济空前繁华,甚至有些奢靡的风气。
而那些为富一方的人多半喜爱附儒风雅,时不时来个泛湖一游都是正常的事,“怎样,去吗?”眯眼望着朱拒,满是期盼。
“这几日刚处理完金矿的事,我怕有心之人会设埋伏,还是先安分几日才好。”朱拒摇了摇头,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过了这几日建平又有其他事,哪有空闲的日子游山玩水。”听闻朱拒不赞同,顾子笾当时脸就苦了下去,边说边注意着朱拒的脸色。
但在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朱拒一般不会依了顾子笾,“说不去就不去,等日子安稳了再说。”
这话刚落,就见顾子笾在那生闷气,糟践着花生。
糟蹋了半晌,她也自觉无趣,“行吧,你不带我去,我自个去。”
起身拍了拍手,“大不了我一个人,到时候有什么莲蓬的,给你带上几株回来。”
"胡闹!”
扒拉算盘珠子的手终于停歇了下来,眉头却皱的老高。“想吃莲蓬过会去集市上买些回来便是,铤而走险为了点吃的不值当。”
没搭理朱拒,顾子笾默默起身,收拾东西。
她准备独自一人去游玩。
见顾子笾收拾东西,朱拒在一旁定定的看着没吭声,“过几天去不行吗?”
“过几天,到时候我就懒得动了。”要收的东西很少,顾子笾清点着,看也不看朱拒一眼。
“一定要去?”
白了朱拒眼顾子笾道:“你这不废话吗,我东西都收拾了。”
“那行,帮我也收拾些。”朱拒终是拗不过她,决定同她一齐去。
“你也去?”顾子笾突然笑了,整个人看起来喜洋洋的,“那行,我多加点糕点。”
“昨日买的绿豆糕还剩不少,这次正好带着,没想到这建平最繁华的不是那镇中心,而是这偏远的山里。”
“这绿豆糕和京城广记的味道不分上下。”
边说顾子笾边捻起块糕点,往嘴里塞了口,似担心朱拒不信,又捻起了块塞进了朱拒嘴里。
朱拒素来不喜吃特别甜腻的食物,对糕点什么的,吃的就较少,这杯顾子笾突然的塞一口,一个没留神就吃噎着了,在那不住的喝水咳嗽。
“顾子笾!咳咳。”许是恼怒的缘故,朱拒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因为自个的鲁莽让朱拒噎着了,顾子笾面上全然是歉意,在旁倒水拍背的颇为勤快。而被朱拒突然点名,这让她着实慌了起来,“我……”
只见顾子笾抱着茶杯,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舔了舔嘴唇。这副模样,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而见顾子笾这副模样,朱拒就算在恼火也歇下了心思,话明明都到了嗓子眼那,却硬生生憋了回去,换了副说辞,“给我再倒杯水来。”
“好好。”
急忙忙将手上的杯子递给朱拒,边帮其顺着背,“我就是想给你尝尝,高兴糊涂了,也没想那么多……”
听闻朱拒和她一齐出去玩,顾子笾实在是高兴的紧,虽然他们相识数年,京城的景致多的数不胜数,但他们却从未一齐出去过。
有空的时候,顾子笾都在花楼抱着姑娘纸醉金迷,按照她以前的话来说,“一眼美人一口酒,日子神仙也不换。”
吃了半壶茶,朱拒终是觉得嗓子好多了,对这顾子笾道:“把那绿豆糕再给我块。”
“绿豆糕?”顾子笾突然拿不准朱拒的心思了,“你要吃?”
她这番话让朱拒哭笑不得,回道:“不用来吃,难道要拿来糟蹋吗?”八壹中文網
递了块给朱拒,顾子笾眼里满是怀疑,似乎在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在顾子笾满是‘关怀’的眼神里吃完了糕点,眼神‘关怀’到朱拒打了个寒颤,夸了句,“味道还不错,但京城的广记我没吃过,没法做对比。”
这话让顾子笾高兴的眉眼弯弯,性子一下子活络了起来,提议道:“过一会泛湖时,喊个歌姬吧,弹个琵笆唱个小曲岂不美哉?”
这话一出,朱拒的脸立马阴沉了不少,开口道:“不许。”
虽然后来还是磨不过她的软磨硬泡,照样允了顾子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