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听闻家主今日前去闹市,了解了百姓当下的处境,故而前来看能否帮家主分担些。”
风凌兮眸色微敛,目光变得犀利了几分。
这个苏辙看起来温润如玉,给人邻家哥哥的感觉,却是城府极深的人。
他不似那些人一样投其所好,而是抓住她最为重要的事情来说。
“苏公子这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风凌兮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好的建议不敢说,只是苏辙一些见解罢了。”苏辙很是谦虚。
“圣宫自先祖以来,都秉承着以物换物的生活方式,随着时间的推移,子民代代相传,也导致了不少子民无心生活,故而出现了现在的等级分化。”
苏辙分析的很是详细,也很精准。
他看向不动声色的风凌兮,继而又道,“这种问题,最根本就是子民看不到希望,努力与不努力都只能是解决温饱问题。”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风凌兮对他这个说辞很是认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题。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家主所推出的这种方法虽能激励这些子民的积极性,却也会带来不必要的纷争。”
风凌兮眉眼微挑,显然被他这话给惊了下。
“家主试想一下,有些子民辛勤些,所换取的财物便会因此增长,倘若那些不是很勤劳的人,又或者是,有些人所做出来的东西,它的价值不对等,所换取的也就不一样,那些子民会不会因此产生不平衡?”
苏辙这话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感觉。
这一点,当初风凌兮也只是想到用规矩律法去约束,但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短时间兴许能有作用,但也不能阻挡那些地痞无赖。
亦如苏辙说的那样,这些人历代都是如此,有些人骨子里的想法就是根深蒂固的。
“如此说来,你这是有办法了?”
苏辙能说出这个缘由,必然是想要解决,若不然,他说的这些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可能会比较血腥。”
风凌兮手微顿了下,眼眸微掀,继而不疾不徐的开口,“说来听听。”
“既然律法规矩不能约束,那就杀一儆百。”苏辙说的轻淡,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一直不曾说话的冷魅,忽然开口,“苏公子此言差矣,杀一儆百确实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震慑的效果,但这无疑会让子民对家主不满。”
风凌兮不语,端着茶水悠悠的喝着,让他们二人去辩论。
“冷公子可知,眼下圣宫的子民为何分为三六九,正是因为这些痞赖的缘故,若不能好好的惩治,家主这计划实行下去,必然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冷魅轻嗤一声,语气很是不屑,“你那是莽夫之举,本公子就不相信,还能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难不成非得让家主在子民心中的信仰毁了才好?”
“本公子并非是这意思,只是替家主着想。”苏辙拱手对风凌兮解释。
风凌兮放下茶盏,语气淡淡,“既然二位公子都为本家主着想,又各执一词,这事情,本家主就交由你们二位去处理,尽可能做到不伤害子民,又能让本家主的计划顺利进行,想必这对二位公子应该不是难事。”
苏辙和冷魅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满,只是拱手道,“是。”
“待这事情完成了,本家主亲自设宴款待你们。”
风凌兮抛下一个橄榄枝,只见两人的神色皆是一怔,她勾唇笑了笑。
有他们两人去办这件事,她都可以安心在宫中养胎了。
苏辙和冷魅离开后,纳兰芷箬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着风凌兮竖起了大拇指,“夫人这招真的是高明啊。”
不仅一下就将这两个人都给安排出去了,还让他们互相厮杀,又得替她办事。
风凌兮手指踮起茶盖,缓缓的刮了下茶杯,眉眼都是精明。
“那是因为他们都急于在我面前展现自己。”
她不过是抓到这个点,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解决他们。
“王妃,奴婢看这两位公子都不是简单人,若是这事情他们都顺利完成了,您真的要设宴款待他们吗?”
比起那些,沫儿更关心这个,这要是让王爷知道,怕是得把院子都给掀了。
“当然要了,我是家主,一言九鼎。”
“可......”
“有什么可的啊,沫儿,你就是想太多了,夫人做事,怎会不想到后果,必然是有后手的。”
纳兰芷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可不认为风凌兮是那样的人。
“话说,夫人,这设宴款待他们二人,这是不是有点单调了些?要玩就玩过瘾的啊。”
纳兰芷箬一副猴精的神情,心底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了。
“你说说看。”风凌兮喜欢纳兰芷箬,不仅因为她的性子和她很是相似,就连想法也是一样。
她总是能很轻易的就明白了她说的,要做的,想做的,会做的。
“要我说,这两人现在从您这走出去,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圣宫都知道您对着二人委以重任,届时,何岳之能坐得住嘛。”
坐不住,势必就会来争风头。
风凌兮笑笑不语,喝着茶,等着纳兰芷箬继续。
“夫人,您别啊,光是让我一个人说多没意思啊,要不咱俩合计合计?”
纳兰芷箬挑了下眉眼,那眼神别有深意。
一旁的沫儿听得云里雾里的,压根就不知道这二人究竟说的是什么,只是道,“纳兰小姐,您这样,回头王爷知道了,你怕是不好受了。”
王爷的心思最难揣摩的,尤其是涉及到王妃,就不会像是一个正常人。
“得,你一旁待着,回头这事情要成了,爷一定会好好的奖赏我的。”纳兰芷箬颇为自信,毕竟她所想的办法那是一劳永逸的。
风凌兮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说来听听,你想怎么做?”
“这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那几个人怎么做。”
纳兰芷箬撑着下巴,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下。
忽然,她打了个响指,“夫人,我有办法了。”
“说来听听。”
“这几人靠近您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尽快被您接纳,要是设宴款待,这对他们来说是最佳靠近您的时机啊,所以,我想这些人定然不会这么安分,必然还会暗中做些什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