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句话,却道出了多少的艰辛酸楚,来自皇室的追杀,身为弱女子,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风凌兮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但可想而知,那处境是无法用词语去形容的,而夜北辰经历了,还亲眼看见自己的娘亲死在自己的眼前。
“兮儿,娘死的时候,她是不瞑目的。”
夜北辰的声音哽咽住了,漆黑的眸深沉不见底,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在这双眸底深处。
风凌兮抱住他,几度哽咽,好不容易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夜北辰,娘是担心你会再次受到伤害,她的初衷是想要你好好的活着。”
她不能体会当时他娘亲的处境,却能想到她留下这遗愿的目的。
“娘或许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你能有今日的成就,若她知晓你能有自保的能力,兴许她会希望你回去,更何况,娘客死他乡,若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她或许会想回到那地方去。”
即使不为了那个人,也会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归故里。
“兮儿,娘真的会这么想吗?”夜北辰声音沙哑,他不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在他的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
“虽然我不肯定娘究竟想不想让你报仇,但有一点,她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这就足够了,所以他为了娘的遗愿,即使去南郡,答应君莫邪也不算违背遗愿。八壹中文網
再者一点,有了自己的能力,他也应该让当初那些伤害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嗯,我答应你,会好好的活着。”
风凌兮身子僵了下,想从他的怀中抬头,却被夜北辰的手给紧紧的按住,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让我抱一会。”
此刻的夜北辰,内心思绪翻涌,他不想让风凌兮看见他此刻的模样。
风凌兮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没有出声,听着他那狂跳的心跳,逐渐的从快到平稳。
她知道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了,而这也只是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风凌兮心底很不是滋味,对夜北辰来说,这些都是他难以磨灭的伤痕,如今再次被掀起来,犹如将他身上的伤疤给掀开来。
许久,夜北辰才松开她,轻声道,“兮儿,我没事,别担心,回房吧。”
“好。”风凌兮抬起头,看着已经平复好的夜北辰,浅笑着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进了屋。
毓王府
南宫毓和夜北辰一起出了宫,他径直回了毓王府。
白若初和往常一样,等到了那个时间点,南宫毓未曾回来,她就独自用膳。
今日又和往常一样,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际,她眉眼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尽管她很快就能成为他的妻子,但比起他毫不在意,这身份于她来说也是无意义的。
白若初看着面前的婢女在布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刚拿起筷子又轻轻地放下了。
她声音温柔道,“我没什么胃口,都撤了吧。”
婢女一脸心疼道,“姑娘,你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的用膳,在这样下,身子会吃不消的。”
白若初轻叹一声,纵使每日都是精心准备的菜肴,但没有那个想要一起陪着吃的人,再好得膳食也没有食欲。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有人进来,白若初垂着眸,并未注意来人。
婢女见状,刚想出声,就被南宫毓示意出去了。
白若初见膳食迟迟没有撤下,抬眸刚要说什么,就对上南宫毓那张和煦的容颜。
她神色怔楞了下,继而急忙起身想要给他行礼,就被南宫毓给扣住了手臂,嗓音温和的开口,“无需多礼。”
白若初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臂,有片刻的怔神,继而南宫毓松开了她,在她的身旁落座。
“为何没有胃口?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皇上可用膳了,我去让膳房重新准备。”白若初神色有几分紧张。
今日的南宫毓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别忙活了,一起用膳。”南宫毓扫了眼这一桌子的膳食,都是他平日的喜好,这么多的量,显然不是一人的。
她在等他回来用膳,而这种情形,南宫毓回到东陵后,几乎每日都是如此,这些时日他一直忙着宫中的事宜,确实不曾陪她一起用膳了。
“您如今是皇上,这些怕是不合您的胃口了。”
“若初,你我相识多久了?”南宫毓忽然问道。
白若初心底咯噔了下,缓了下道,“已有四年有余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先用膳,一会我有话要和你说。”南宫毓拿起碗筷吃起来,速度不急不缓。
白如初看着他用膳,有那么片刻晃神,这样的情景她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前看到的了。
两人安静的用完膳,南宫毓屏退了府中的下人,和她单独坐在一起。
“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朝中的事宜,有些事情来不及和你解释,我知道这样做让你心底很是不好受,但我并非有意伤害你。”
南宫毓的语气很平缓,神色也如往常他们之间交谈一眼,没有太多的情感。
这种表情,白若初早已经习惯了,也见惯了,但这一刻听到他说出这番话,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下。
“皇上无需解释,民女只是普通的女子,不敢奢求什么,只盼望皇上能一展鸿鹄之志。”
白若初说着,站起身,对南宫毓行了个大礼,而后起身道,“民女寒毒已经解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也就此清了,明日民女便离开京城,后会有期。”
在眼泪落下之前,她忙转身就往门外走,只是没走一步,就被南宫毓给扣住手臂了。
“初儿,你为何要走?”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要和他道别。
白若初胸口一阵阵刺痛,眼眶红了又红,眼泪打着转,倔强的不让它落下。
“皇上如今是九五之尊,民女在住在府邸也不合规矩。”
他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她又怎么会不懂。
“所以你以为我是想叫你走?”南宫毓反复斟酌了下她话中的意思,这才明白了。
“初儿,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又怎会食言,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站在那无人之巅,与我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