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让和顾眠两人对峙，互相沉默了一下，还是继续沉默，顾眠并不打算和顾承让说话。
毕竟承认他先使用苦肉计，这种低端的手段，顾眠并不稀罕。
而且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希望自己能够顺着他的心意去做那些事情，简直就是在做梦。
没有人会想杀你，然后你还要去原谅他，又不是圣母婊。
顾眠松手，匕首给了顾承让。
顾承让还是在原先的位置上，手上稍微的颤抖了一下，其实是他松了一下手上的力度，手上已经流血，再用力可能就伤到骨头了。
“不要了吗？娘子？”
“我为什么还要？再说了，既然你想要的东西，我当然是给你了。”
“那为什么我想要你，你不给。”
顾眠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顾承让开车，但偏偏他又是一本正经的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东西，我的意思不是说……算了，我怎么说话都有感觉像是在骂自己，我不想跟你废话下去。”顾眠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她的手上，已经默默地分到了自己的发髻上，如果……
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拿下来，又是同样的手段。
反正，顾承让迟早会有松动的一天，人无完人，他能够躲过一次两次，不代表一直都能躲得过去。
“娘子？你是喜欢夫人，还是娘子？”顾承让突然这么问。
顾眠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是正常。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喊自己的称呼从娘子到夫人，还有眠眠，这么多的称呼，他并没有很稳定的一直坚持一个，说明每一个称呼背后都有一定的情绪。
套路吧。
“我什么都不喜欢。”
顾眠非常干脆，直接起身，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夫人！选一个吧，无论喜欢不喜欢，都是我给你的专属称呼，不过你如果还想再杀我，我希望你动作快一点。”
“为什么？是因为你想对我动手？”
顾眠疑惑不解，也许是因为从陈宋口中得到了另外的消息，顾眠突然觉得顾承让现在的笑容有些微妙。
而且他现在和自己的对话有明显的针对性。
“我从来没想过这样对你动手……”
顾眠吐血，一时间突然不想说话了。
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明显，而且还有另外一个更明显的，他故意的试探吧。
刚刚说话的时候离得那么近，嘴里面的血腥味那么浓，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现在有可能就是在试探。
“你是没有想过，不过你却一直都这么做，想杀我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除了你失忆的时候。”顾眠故意模糊时间，其实顾承让应该了自己的问题，所以已经开始试探。
“我一直非常想要知道我失忆的时候那一段内容到底是什么样，你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当初发生事情的人，为什么就不愿意告诉我呢？我有权利知道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你没有这个资格让我蒙在鼓里。”
顾承让越来越不开心，顾眠其实真的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因爱生恨，或者是因恨生爱？这两个原因都是有契机的，顾承让希望能够知道。
“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你配吗？”
不配。
顾承让不配。
顾勉冷哼，手上的动作更加快速，手中拿了簪子，“是你给我的机会，那就不要躲。”
顾眠一转身，手里面的簪子立刻刺向了顾承让。
“我没有躲。”
顾承让挺直腰板，朝着顾眠，眼神中微微的带了几分的懈怠，似乎对顾眠真的很放心。
顾眠当然也非常的满意啦，这种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我……”顾眠没有犹豫，“一定不会客气的。”
说话的同时根本就没有放松，顾眠直接扎到了顾承让的胸口……
不对，一开始是朝着他的胸口过去，但是到了胸口的时候，顾眠的手突然往上一抬，然后直接朝着顾承让的脖子过去。
下一秒，银白色的簪子就这样架在了顾承让的脖子上。
“你第一次杀我的时候，用的是你的短剑，你从轮椅里面掏出来了，你告诉我，我见了不应该见到的东西，所以没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顾眠简单陈述。
顾承让微微蹙眉，似乎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又怀疑自己根本不是这样的人，顾眠每次都说自己杀了她，但是为什么……她不肯讲更多的细节，而且最重要一点一点是，她……怎么可能会死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是自己动手杀人，一定不会让人还能够活的，她是例外？
“难道就因为当初和她之间有感情？”顾承让越来越觉得有问题。
“你现在舍不得杀我，不就是因为你心里面还在乎我吗？”
“在乎？”
“你简直就是在做梦！”顾眠怀疑的口气已经跟他说了，结果人家不信。
“你就是在乎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乎我，还喜欢我，莫名的心疼我，现在不就是么，舍不得杀我。”
“你是怎么脑补起来的？”
顾眠反问。
“脑补？”
“算了，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这种脑残。”
突然，顾承让盯着顾眠看，就在顾眠都快要被他看得心里面毛毛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口中为什么会有血？”
“我为什么会有血迹？因为你气着我了。”
气着你？顾承让不明所以。
“我从来没想过要气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顾眠想都不想，一个巴掌就拍过去，从来都不心软，现在也不可能心软。
因为对付他只能比他更狠。
这种垃圾。
“你为什么要打我呢？”
“因为你该打。”
“我需要一个理由。”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顾眠自己完全不想跟他废话。
但是匕首被人家抢了，簪子也掉了，顶多就是甩了人家一个巴掌。
自己一身的病痛，太难受了。
还不如再死一次。
顾眠看了他一会儿，顿时觉得自己心酸至极，以前都不想直接转身。
离他远点，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