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援军(1 / 1)

还没入夏,盐城初春的夜晚依旧很冷,尤其在山顶上,晚上温度更是低到裹着棉被都感觉不到热气的地步,富家太太们平日这个时候已经在暖暖的屋子里消遣,如今,却只能呆在山顶被冻得瑟瑟发抖,但谁也不敢出声抱怨,都默默咬牙坚持着。

陆雅兰和红杏把牧太太围在中间,替她挡一点夜风,三人抱团取暖,期望能暖和一点。

她们待着的这个角落有一根粗大的柱子,勉强能抵挡一些山风,按说这个位置是轮不到她们三个弱质女流的,但自从目睹陆雅兰全身布满夸张恐怖的红疙瘩,其他人都恨不得离她们远远的,这个风水宝地自然便宜了她们。

寒冷与血腥编制成夜色,除了土匪,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夜晚合眼,恐惧与绝望紧紧攥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

陆雅兰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摇晃自己,她挣开眼,天光大亮,牧太太和红杏都盯着她。

陆雅兰有些疑惑,用眼神询问红杏。

牧太太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心大的,这种情况都能睡着。”

陆雅兰左右扫了几眼,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几个。

她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冻着冻着就睡着了,她也不想的。

陆雅兰暗道,她确实心大,一晚上居然都没有做噩梦!

牧太太和红杏两人眼中布满红血丝,一看就知道是一宿没合眼,陆雅兰刚想说,靠在她肩头缓缓神,就听到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她望了过去,看到昨天被土匪拖进小树林的李秋灵正靠在一个小头目身上,披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男士褂子,底下的洋装已经破破烂烂,她也不在意。

李秋灵离得远,陆雅兰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见她巧笑嫣兮,纤纤食指在小头目的胸口画着圈,挑逗的意味不言而喻,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暴烈高傲。

她一边说话,一边扫视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见李秋灵就要看过来,陆雅兰直觉不妙,连忙拉着牧太太和红杏往柱子后面挪去。从李秋灵那边看过来,这个地方正好是她的视线盲区。

陆雅兰三人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被李秋灵盯上。

谁料李秋灵娇滴滴的声音越来越近,“……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她是陆家二小姐,长得可好看了。你看我漂亮吧,她比我还漂亮呢,不骗你。”

“哦,那我倒要好好瞧瞧。”

“我没见着她,不知道死了没。你再陪我找找嘛!”

“找找找,你这娘们,就是要我的心肝都给你挖出来!”

李秋灵撒娇:“嗯!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雅兰死命握紧红杏的手才能克制住不让身体打颤。她是真没想到,李秋灵会恶毒到这种地步,自己被毁了也不让别人好过!

说起来本应该是李秋灵欠她比较多才对,为什么李秋灵能一点都不心虚的糟践她呢?

陆雅兰心底涌起一阵悲凉,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

“砰——砰砰——”

山门外突然传来枪声,走近的脚步停了下来,“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开枪。”

“哎,你还没陪我……”李秋灵似乎拦住了要走的头目。

“滚开!臭娘们!”李秋灵传来一声痛呼,似乎被人粗暴地推开。

男人骂骂咧咧地走远,枪声不但没停还越发密集,有头目招呼土匪向山门处赶去,人群开始交头接耳。突然一声枪响在人群中炸开,众人安静下来。

陆雅兰三人对视一眼,看来是穆大帅的部队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陆雅兰忍不住伸头向外看去,却直直对上了李秋灵的眼睛。

李秋灵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清高自傲,多了一份独属于女人的风情万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雅兰,脸上挂着一丝媚笑,眼底却涌动着疯狂:“呦,这是哪里来的老鼠。”

陆雅兰眼见李秋灵就要招呼留守的土匪,不等多想就飞扑上去捂住她的嘴,红杏也反应过来,抓住李秋灵的胳膊就往柱子后面拖。

李秋灵看似挣扎地厉害,实际上早没有了力气,被陆雅兰两人轻易拖到角落。

留守的土匪都关注着山门处的战斗,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人群中倒是有人注意到了,不过都没有开口,只是麻木地看着。

牧太太上前把手帕塞进李秋灵嘴里,陆雅兰空出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正准备找布条,低头之际就看到李秋灵的手一直在够褂子口袋,陆雅兰来不及多想,一把撕开李秋灵快要摸到口袋外沿的手,掏出了里面的东西。

沉甸甸冷冰冰的触感让陆雅兰下意识丢掉手里的东西。

枪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人一时间都有些怔愣,唯有李秋灵乘机摆脱红杏的控制扑过去捡枪,陆雅兰本来坐在地上,见此用胳膊撑着身子右腿发力,上去就是一脚。

李秋灵被踹回原地一时半会起不来,陆雅兰和红杏连忙扑上去绑人。

枪声已经从山门处移到了前院门,土匪挡不住来者的攻势,只能且战且退。

眼看来人气势汹汹,刘胡子一挥手进了院子,紧跟着,牧承尧也带人冲了进来。

留守在院子里的土匪齐齐拉栓上膛,枪口对准人质。

牧承尧见状示意手下不要开火。

刘胡子得意大笑:“军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借贵宝地歇歇脚,可你非要赶尽杀绝,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刘胡子贱命一条不值当什么,死了还有这么多贵人陪葬也是值了!”

牧承尧扫视一圈院内的惨状,看到已经昏迷的了缘大师皱起了眉,他又扫视一圈,一直冷峻的脸上隐隐带了怒意。

“说出你的目的。”

牧承尧嗓音低沉沙哑,语气平平却让刘胡子这个杀人如麻的悍匪头皮发麻。

刘胡子不想承认自己被眼前的人压制住,他扯过一个穿着富贵的阔太太,本想崩了这个女人,给对面嚣张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手指动了几下到底不敢扣动扳机。

刘胡子色厉内荏:“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让开,让我们下山,不然这里所有人都给我们陪葬!”

牧承尧脸色冷凝,似没有听见刘胡子的威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站在他身边的穆浮生有些着急,上前低声道:“你在犹豫什么,赶紧让开啊。刘胡子用枪指着的那个女人是省财政部长的太太,还有后面那些人,光我看见的就有好几个权贵家眷,这些人要是出了事,谁都保不了你。”

牧承尧脸色更沉,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刘胡子见状嚣张大笑道:“小子,爷今天就教你个乖,当低头时则低头,懂吗!哈哈哈!”

柱子后面,牧太太捡起枪冲着刘胡子的背影瞄了瞄,遗憾道:“不行,人老了,手不稳眼睛也不行。”

陆雅兰攥了攥手,把手心的冷汗抹在衣服上,她鼓起勇气:“牧姨,我来试试吧。”

土匪们都全神贯注应对军队,谁都没有想到,背后温顺的羔羊举起了屠刀。

陆雅兰接过枪,冰冷的触感让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她借着柱子的夹角举起手中的武器,刘胡子的背影不用特意瞄准,就全无防备地呈现在她眼前。

陆雅兰知道,只要她扣动扳机,刘胡子即使不死也会重伤。

她应该这么做,但她的手好像不听使唤,止不住地哆嗦,枪口怎么都没办法对准悍匪。

汗从陆雅兰额角滑落,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双手平静下来,一双温热的手握住她握枪的手。

牧太太抓住陆雅兰的手,帮陆雅兰稳住枪口,然后打开保险,“你看,很简单。”

“咔哒!”

保险栓的声音无比清脆,仿佛惊雷炸响耳膜。

陆雅兰心里突然涌上无限的勇气,眼前的一切都清晰无比,悍匪的笑声,香客的低泣,风吹过发丝的力度,还有对面,那个领头军官眼中冷冽到割破皮肤的光芒。

陆雅兰再次瞄准,手臂稳稳地拖住枪柄,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砰——”

刘胡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子弹从胸口穿过,这一变故惊呆了所有人,谁都没有想到袭击刘胡子的子弹来自身后。

牧承尧趁此时机扑向刘胡子,等土匪反应过来,他们老大已经被人用枪顶着头。

“缴枪不杀。”

仍旧是平淡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却让土匪齐齐打了个哆嗦。

刘胡子积威甚重,没有人敢反抗他,此时他被人用枪指着头,血沫从嗓子眼涌出,嗬嗬地说不出话来。

没了头领,一众土匪既惊又怒都没了主意。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砰——”

一声枪响,刘胡子腹部新出现的伤口咕咚咕咚往外冒着血。

牧承尧放下枪,再次用平淡的语气重复:“缴枪不杀。”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土匪身周,众土匪心头一颤,明明拼一把还有机会逃生,可谁也升不起抵抗的念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开始心生怯意。

瘦猴一样的老七转了转眼珠,率先投降,枪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如同砸在所有土匪心上。

“老七!你这个叛徒……”老三抬起枪口就要给老七一梭子弹,牧承尧率先对着刘胡子的腿又是一枪。

空地上气氛沉凝,只有刘胡子含着血沫的嗬嗬声。

牧承尧没有说话,他视线扫过的地方众人纷纷低头,站在对面的土匪呼吸困难,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他们有种感觉,如果再不投降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

天理循环,他们对别人所做的一切转眼就报复在自己身上。

片刻,有人投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过一会功夫,所有土匪都放弃抵抗。

牧承尧把刘胡子扔给身后的穆浮生,示意他收拾残局,自己走进人质中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得无比认真,有权贵过来攀交情也被无视。

牧承尧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白白胖胖的身影,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忽然,他感觉有人拉了拉衣角,他冷着脸转过身,勾着扳机的食指动了动,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枪射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密密麻麻恐怖红疙瘩的脸,牧承尧冷气一滞,好悬才按住拿枪的右手。

牧承尧后退一步,看到眼前这个穿着琵琶袄的怪异女人额头上有红色晕开,似乎是……颜料?

不等他细看,陆雅兰指着柱子后面:“牧太太是你母亲吧,她在那里。”

牧承尧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向柱子,只见白白胖胖的母亲一如既往地笑看着自己,“儿子啊,快来,我脚崴了,过来背一下你的老母亲!”

牧承尧冷气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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