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道:“是大小姐,她说上个月除了给三小姐办婚宴的花销,府上的开支比上月多出二万两白银,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派人去账房查账本……谁知道……”何氏急得抓心挠肝,着急的催促:“谁知道什么,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啊!”
“谁知道这一查,发现多出的开支全出自咱们金薇轩,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前根本不会看账,今天却怪的很,扫了一眼账本就发现了问题。转头一问账房,就发现了些端倪……”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沈南意一开始就想好了所有的计划,这一环套一环的,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何氏双目喷火,手一抬,将杯盏全都挥在地上,上好的一套瓷杯摔成了渣滓,“好啊,沈南意步步紧逼,这是打算和我拼个鱼死网破了,若此次不将她彻底踩死,我誓不为人!”
琥珀跪在地上心如擂鼓,她在何氏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也是头一次见她被一个人逼到这个地步,想是彻底将她激怒,故而她也准备豁出去反扑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同时又觉得奇怪,沈南意究竟是如果不声不响将何氏逼到孤家寡人,名财两空的地步的?何氏像是看出了琥珀的心不在焉,冷笑着警告她:“我告诉你,想扳倒我,她还嫩点,你给我老实些别在关键时刻拎不清,若让我知道你生了二心……你那一家的老老小小,一个也别想好过!”
琥珀闻言大惊,担心何氏发疯去报复自己的家人,忙颤抖着身子给她磕头:“夫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对夫人的忠心天地可鉴,绝不会做出任何不利夫人的举动,还请夫人放心!”
“量你也不敢!”
警告完琥珀,何氏就开始盘算如何对付沈南意了。只要再等十日,自己就能渡过这个难关。可是自己手里已经没多少银子了,没有银子,怎么能让下人死心塌地给自己做事,怎么才能撑到十日后呢?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桌上的唐代的珐琅彩花瓶上。这个花瓶,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宝贝,她极为珍视,紧接着又将目光放到鎏金香炉上,一件一件的审视着屋子里摆放着的东西。望着满屋价值连城的宝贝,何氏心中是又庆幸又悲哀,庆幸的是她还有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若是典当了,还能换回来不少银两,勉强能够解眼前之困。悲哀的是,她堂堂沈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落到要靠典度的地步!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做了许久的斗争,何氏还是选择向现实低头,“找个靠谱的当铺,将这个花瓶拿去典当了换些银子回来,记住,不要被人发现。”
琥珀惊愕非常,“夫人,这可是您最喜欢的花瓶了!”
何氏脸上没有一丝不舍,“再喜欢又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
琥珀不敢说话了,起身将那个花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奴婢明白了。”
何氏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我问你,若你典当花瓶,被沈南意当场捉住,你当如何?”
琥珀眼睛一转,连忙道:“奴婢会说,是奴婢一时贪财,偷了夫人的花瓶去卖,请大小姐饶命!”
何氏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很聪明,有好日子等着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