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大木箱子赫然摆在院门前的空地上,红黑色的漆面反射着强烈的阳光,和罗风的笑一样,都有能直接把沈信心尖扎得千疮百孔的能力。“照什么照?我闺女儿无功不受禄,才不收你们这些乱人心志的玩意儿!”
沈信冷哼一声,再次领着一众小厮,将那些箱子搬回了自己的院子,甚至为了划清界限,还特地请来了赵管家当众造册,直言除了沈骁九外,谁都不能动。“看来大老爷对您和大小姐的事情很不赞同,简直是千难万险啊!”
罗风描述完沈信的所作所为后,饶有兴致地观察沈骁九的反应。这回大人总该沮丧了吧?活该!看大人还好不好意思嘲笑他没媳妇儿!“其实大人也独身二十多年,应该还能再接受一年两年或者更长远的孤寡生活吧……”以为报复回去的罗风一双眼弯弯,嘴角高高扬起。“太好了!”
沈骁九的声音里意外地满是狂喜,罗风惊诧地看过去,只见一向沉着冷静的他竟神采飞扬,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您不会受了刺激,承受不住了吧?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大老爷向来待您极好,您又对他有治腿疾的恩情,他就是一时生气,您多说几句好话,大不了以死相逼,他一直向着你,定会答应的!”
罗风被沈骁九这反应给吓到了,正常人被未来岳丈不认可,应该会伤心难过,哪有人不悲反喜的?“要实在说服不了他,您还可以请皇上赐婚,像上次那样,揪出一批犯罪的官员,立功请赏。皇上连那么珍贵的药材都给您了,赐婚自然也不在话下!”
“你真聒噪。”
沈骁九翻开搁置已久的文书,虽是准备办公务,神色间却洋溢着莫名的欢喜。他欲要执笔蘸墨时,险些没忍住炫耀,幸亏对上罗风那张一窍不通的脸,才让他熄了分享的心思。他才不要跟没开窍的人说,未来岳丈提前收走聘礼算什么坏事?他还求之不得呢!罗风深知自家大人在处理和沈南意相关的事上,总是奇奇怪怪的,原还打算询问这反应的原因,但想起另一件事来,遂严肃道:“下面的人来汇报,祝家送来的那块青玉羊头确实有古怪。”
执笔的手顿住,沈骁九将狼毫放回笔搁上,眼中锋芒初现:“说。”
“那羊头看起来是整块青玉石制成的,但实际上青玉只覆盖在表面,内里却是一种更贵重的玉。那玉和羊头差不多大,通体没有一丝裂缝,水头足颜色饱满,属下问了京城最大的玉商,我们大冗境内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东西,甚至在西钥国都非常罕见,是只有西钥国皇室才能接触到的极品!”
西钥国盛产翡翠,连它那儿都少有的东西,祝阁老从何得来?又为何要包裹在寻常的青玉之下送到沈家?沈骁九凝眉:“可有查出来,这块玉石是如何落到祝家的?”
“属下不知……”“那这玉是否与西钥国皇室有关?”
“属下还是不知……”罗风尴尬的摇了摇头。“那祝阁老最近有何异动?”
“属下……属下并未发现异常。”
说完这话,一问三不知的罗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方才还兴致勃勃,此刻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