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眼尖看见了顾湘儿看了一声。
秦娇阳便带着众人朝这边挥手。
“湘儿。”秦娇阳满脸喜气的喊了一声。
顾湘儿带着芍药走过去,她面带愧色看着众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来看我的,却让你们等那么久。”
“不妨事的,反正有我带着她们打牌,我看她们也挺乐意的。”
顾湘儿有些惊讶的望了一眼石桌,谁曾想还真看见桌上摆着一副纸牌,桌上每个人的手边都摆着一些银票和首饰,谁能想到这些千金大小姐居然还真的在自己的院子里打起牌来。
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只怕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快来做,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
秦娇阳说着献宝似的从身旁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食盒一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从盒子里传出来,这味道光是闻一闻顾湘儿都忍不住咽口水。
“这可是你最爱的那家酒楼的荷花酥,我今日起了大早让人去排队买的。”
“上官夫人,这是我带的芡实糕。”
“我带的是我们家乡的特产,藕粉。”
“我听闻夫人喜欢吃城南的酱鸭,特地让人打包了两份都交给厨房了,待到吃饭的时候夫人便可享用。”
顾湘儿望着这么多吃的,说不吃惊那是假的。
“怎么都是吃的。”顾湘儿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的主意。”秦娇阳微微仰头,神情里带着几分骄傲。“我想着陛下刚刚赏赐了顾家,金银珠宝你也不缺,再说你此去南边一起就是月余,肯定许久没有吃过京城的美食,不如就让大家准备一些好吃的,这样等你回来就能美餐一顿。”
这样的准备对于顾湘儿来说确实比送一些奇珍异宝还要来的有用,她冲秦娇阳咧嘴一笑:“知我莫若骄阳也。”
慢慢的大家也都打开话匣子,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起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
“湘儿,你可知道之前十分得宠的淑妃忽然被陛下降为答应。”
“这个我也听说了,好似连左丞相也受到牵连,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能还未可知。”
顾湘儿听到淑妃这个名字,心中一动:“那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其中一个贵女低声道:“我哥哥在大理寺任职,我听他和爹爹说过,这次左丞相的府中可抓了不少人,还有好些是宫里抓去的,都严加拷打,后来据说是有人招认了什么,左丞相当夜就进宫了,后来淑妃就被降罪了。”
“既然主要处罚的是淑妃,想必是淑妃做错了事,那皇宫中多得是争宠夺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应当也是正常吧?”
“说的也是,幸好我们都离这些是非很远。”
“对了湘儿,你怎么忽然就去了南海那么远的地方,是不是...”秦娇阳忽然问。
顾湘儿连忙答话:“是啊,夫君一个人去我放心,正好我医术不错,就想着可能能帮上忙。”
顾湘儿觉得秦娇阳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毕竟她的母亲也是太后的女儿,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湘儿总不能将此事说的太明确,只能朝着秦娇阳拼命的使眼色。
秦娇阳也不是个没心窍的,她见顾湘儿这般神情,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说:“看见你们夫妻二人这样恩爱,可真是羡煞我们了。”
其余的贵女闻言也纷纷附和,说着羡慕顾湘儿的话。
大家说了一会儿,顾湘儿便将人请到花厅,既然人都来了,自然是要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
趁着安置大家的空档,秦娇阳将顾湘儿拉到一旁的偏屋里。
“湘儿,其实贵妃被贬之前,我姨母曾去了一趟。”
“你是说安阳长公主?”顾湘儿问。
“对,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当时外祖母刚过世,我娘便得知此事与你有牵扯,她本意是不打算告诉我的,可惜被我悄悄听见了,后来她见瞒不住我,干脆就把事情都告诉了我,包括你被关入天牢,还有姨母前后奔波替你证明清白。”
“说起来,安阳姨母身子不好,我见得也不多,没想到这次她竟然会为了你的事情这样上心。”
顾湘儿其实也挺感慨的,想来一路被自己救活的人也不少,可如安阳这样至始至终都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委实不多见。
“看来我还得去一趟昌平公府。”
“我也觉得,我母亲后来告诉我,原来是淑妃想办法让自己人混到慈安宫里,给外祖母停了药。其实我娘也是后来才知道,或许外祖母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她明白自己时日无多,左丞相又势大,所以...”
“不是的。”顾湘儿也算得上是最后见过太后的人,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太后从来都不是一心求死。
“什么?”
“太后娘娘恐怕并不是被人所害,她是真的时日无多罢了。”
当初太后得知自己是淑妃送进来的时候,她的清明程度远超顾湘儿的预计,虽然太后身体不行了,可她还能运筹帷幄,替自己的女儿和顾湘儿两个无辜的人都找到一条活路,心思如此缜密之人又如何会甘心被一个低级的陷阱所害。
秦娇阳幽幽叹了口气:“外祖母那么精明的人,若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是怕这宫中无人能骗过她。”
“对,太后娘娘的智慧是我们远不能及的。”
自太后离世,顾湘儿还没有时间去缅怀这个身居高位的老人,如今回想一下,自己当初见她时,躺在床上的也不过是个慈眉善目的耄耋老人。
有秦娇阳在,这场饭吃的还算融洽,尤其是顾湘儿不用热场,她倒是乐得轻松,一个人埋头苦吃。
南海落后,吃住自然不比府中,如今回来看着身边这些人,顾湘儿才有种真的从危险中走出来的安宁感。
今日将军府内热闹欢腾,宁国侯府里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上官文昌今日下朝回来便觉得屋中气氛凝重,他沉声问道:“又再搞什么名堂,为何府中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