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看的直接喷饭:“你玩失忆?”
何吱吱不服了:“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人家电视剧里桌角上磕一下都能失忆,我这挖魔根哎,严重等级直接成幂函数增长,不是更有理由来一波?
咱就是说,要做,咱就要把事情做到极致,用最狗血的梗,做最土的狗!”
系统:“……”闭嘴吧您嘞。
趁着宁修愣神的时间,何吱吱飞快组织好了措辞,抱着头尖叫着床榻里侧躲,“我父皇呢?叫我父皇过来?!”
宁修皱了皱眉,“你不认识我了?”
何吱吱全当他是在放屁,一个劲地抱着自己头喊要父皇和母后,活脱脱一只受惊的蠢驴。
宁修没办法,只能叫了人去通知魔尊何吱吱失忆的消息,自己则是坐下来安抚她。
“公主稍安勿躁,魔尊随后就到。”
失忆就失忆的样子,何吱吱闭着眼睛装聋,依旧到处乱动,躲避着对方朝自己靠近。
这样乱动的下场,就是她身上的许多包扎好伤口都又重新裂开了,床榻和她的外衣上,都无可避免地染了血。
宁修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只能按照何吱吱的意思先远离她。
两人这边正僵持着,魔尊火急火燎的带着人来了。
看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何吱吱,魔尊直接破防,“吱吱,你看看父皇,你还认得父皇吗?”
“父皇?”
何吱吱似乎听进了他的话,仔细看着魔尊的脸辨认了片刻,这才像忽然反应过来一般,一把抱住对方。
“父皇呜呜呜,炼狱的夜间好冷,那里的魔兽都好生凶残,女儿好害怕……”
魔尊闻言后愣了愣,拍了拍何吱吱的肩膀,安抚她;“吱吱莫怕,你已经安全了,没人再能伤害到你。
“你现在告诉父皇,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何吱吱像模像样地捂着额头,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记得……我与妹妹和宁修哥哥打了赌,我们去了炼狱……里面有很多魔兽,还有……宁修哥哥叫我站在原地等他……”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剩下的就靠宁修自己回忆了。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何吱吱记忆的进度条停滞在哪儿了。
魔尊也努力和何吱吱一起回想:“这是……”
“这是公主两百岁时发生的事情。”
宁修抿了抿唇,补充道。
和他的提醒一起落下的,还有宁修的黑化值:“宁修黑化值-10。”
看来这张愧疚牌打对了。
何吱吱松了一口气。
“吱吱,我苦命的女儿,你可是魔界的公主,怎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如今渡劫在即,你不仅丢了修为,还失了记忆,该如何从那雷劫中保全自己?”
不得不说,苦肉计这一套,还是魔尊玩的比较溜。
魔尊话刚说完,红线也靠了过来,心疼地揽住何吱吱肩膀。
话都让别人替自己说了,何吱吱心安理得地趴在床上,一面琢磨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一面乖巧地任由医官替她清理身上裂开的伤口。
“阿修,求你帮帮姐姐,”方宛宛看着神志不清的何吱吱,神色哀婉。
“神医说了,姐姐现在成了与你共生子体,只有你能够帮她了。”
何吱吱竖耳听着,察觉到宁修在自己身上停留的视线,连忙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公主情况如何了?”
“不容乐观,”医官摇摇头,“虽然魔骨能够修补一些魔根,但公主的修为已经丧失,现在……恐怕暂时无法动用魔力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成了个废人。
好家伙,果然风水轮流转。
前不久她挖人家内丹,现在就轮到她也来尝尝这魔力尽失的滋味。
魔尊听完重重叹了口气,安抚何吱吱,“吱吱莫怕,便是拼上性命,爹也定要护你周全。”
何吱吱感动至极,回握住魔尊的手,“谢谢父皇!那宛宛和宁修哥哥也安全从炼狱出来了吗?父皇能让我见见他们吗?”
方宛宛?宁修?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齐刷刷地朝两人那边看了过去。
魔尊又重重叹了口气,神色不明地将宁修和方宛宛叫了过来。
“你连他们也不认识了吗?”
为了演技的逼真性,何吱吱还是走了一下失忆的基本流程,盯着宁修和方宛宛的脸良久,问了一句,“他们是谁?”
“姐姐,我是宛宛啊!”方宛宛拉住何吱吱的手,“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如果没有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何吱吱看着对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宛宛,你变漂亮了。”
方宛宛哭的更厉害了。
何吱吱安慰了对方一会,又重新将视线转回到宁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是宁修。”
对方显然不是很想说话,何吱吱的戏就只能自己来接。
她惊讶地重新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番,随后像是松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来,拉住宁修的衣袖,慢吞吞地喊了一声:
“宁修,哥哥。”
这一声哥哥似乎是触发了原主的某种情绪,何吱吱鼻腔酸胀,眼泪从脸上滚落下来。
身着玄色流云锦衣的仙人低垂着眉眼,在听到她全新的称呼后,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因着神魂妖魄的融合,他身上多了份独属于妖神的幽冷,深如墨色的眸子似藏着隆冬寒霜,定定地朝着何吱吱正脸看了过来。
“嗯。”
宁修轻声回应。
上一次这样称呼时,“何吱吱”还是个小孩,嫉妒妹妹总能获得那位眉眼温软的哥哥注意,总爱缠在对方身后撒娇。
而她自己,只能远远地望着宁修。
诗信和礼物送出去之后又总是被退回来,她总是跟在对方的身后亦步亦趋,却又总是被忘记的一方。
这波是回忆杀攻击。
何吱吱敛下神色,听见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宁修黑化值-20。”
看来病弱人设能吃通?
何吱吱捂着嘴又轻轻咳了两声,“醒来能看见你,真好。”
像是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宁修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失忆带给何吱吱的好处,不仅仅是解决了崩人设的问题,还转变了宁修的态度。
对于和何吱吱的接近,他很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
因为何吱吱需要宁修给她渡魔力的关系在,对方暂时没有离开魔界。
这倒是方便了何吱吱每天上门骚扰,打着请教的名义缠在宁修身后。
“宁修哥哥,这圣剑是这样拿的吗?”
“宁修哥哥,防护罩应该再捏些什么诀进去会更加牢固?”
……
虽然大多数时候,对方并没有什么回应。
这样的相处状态一直持续到何吱吱渡劫的前一晚。
天空暴雷夹杂着闪电从上面砸下来,她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反复割血去画之前练习的噬雷阵。
“省些力气渡劫。”
在第十一个噬雷阵快要画完之前,她被宁修制止了割血的动作。
其实有魔尊相助,何吱吱这一次渡劫大概率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不安,不过是想在临行前来一出苦肉计而已。
所以她轻轻挣脱开了对方制止自己的动作,看着自己弄出的一地狼藉,语气喃喃。
“只要能吞噬掉一道雷。”
何吱吱说着,转身看向宁修,“只要能吞噬一道雷,就代表我能从雷劫里活下来。”
她整个人像是魔障了,重新割开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画起阵来。
话虽然这么说,可事实是,何吱吱一个噬雷阵都没有派上用场。
她装作惊慌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噬雷阵越是没有用,何吱吱就越是努力画,直到最后手抖到连线都画不稳。
“没事,光线太暗了,”眼泪从眼睛里砸出来,何吱吱伸手擦了一下,又重新割开一个手指,“我再试最后一次,对,最后一次。”
宁修皱着眉,看着她近乎自虐般重重划开指尖心中隐隐疑惑。
何吱吱,居然也会害怕死亡?
鲜血混着眼泪在地上化开,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拉开了何吱吱贴在地上的手:
“我帮你。”
何吱吱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演技太过尴尬,正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手中动作时,突然听见宁修来了这么一句,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
他上前一步,和何吱吱并排站着,有重复了一遍;
“明天的渡劫,我会帮你。”
静默无言的黑夜里,系统的播报她听得分明:
“滴,宁修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10,开启好感度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