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杯。顾北看不下去,上前把酒瓶抢过,重重摔在桌上,“行了,借酒消愁愁更愁,懂不懂?”
“你让他喝呀。”
裴宴幸灾乐祸的说,“喝醉了就不用绷着正人君子的面具,酒后吐真言了。”
霍言琛斜睨他一眼,目光凛冽,直接扯开了话题,“我前脚放话封杀那个女人,后脚你就把她签了,存心跟我过不去?”
“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片好心善心加苦心。”
裴宴语速极快,瞬间摆出与我无关的表情,苦口婆心的说道,“兄弟,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别学着小孩子那套,喜欢谁就欺负谁,现在的女孩子,不吃这一套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霍言琛不满道。“是是是,你不喜欢,我喜欢,我喜欢行了吧。”
裴宴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这孩子没救了。霍言琛不接话,静对着正前方出神。顾北见两人聊不到一块儿去,这才插话道,“要我说,简凝和我哥凑一块也挺好,你正愁没办法摆脱她不是?趁着这个机会,该断的就断了,也不用再互相折磨了。”
他挪过去,拍了拍霍言琛的胳膊,“纠缠这么久,该朝前看了。”
裴宴难以苟同,叹息着把头偏到一边,自顾自的回消息。霍言琛却垂下眼帘,认真思索起来。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太失控了,情绪总是轻易就被简慕雅牵动。且不说别人,简慕雅有新目标,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好事。只要不掺和进去,到时候顺水推舟,在祖母那儿也好解释。想到这儿,霍言琛仰头靠向身后的沙发,缓缓合上双目。这是他唯一从泥潭抽身的机会,那样随便的女人,他不会喜欢,就由她去吧。可是为什么,她的身影还是在脑子里挥散不去。我一定是醉了,他想,明天就好了,明天醒来,便回归正轨,简慕雅这三个字,不会再出现在他人生里。——翌日。简凝如往常一般,送几个孩子去幼儿园。在校门口,却看见了穿着教师服装的简景辰。正纳闷,简景辰就主动朝她走了过来,热情的跟大宝他们打招呼。“小可爱们,你们好呀~”简景辰撑着膝盖,依次辨认他们,“你是大宝,你是......你是最可爱的六宝,对不对?”
“你是谁呀?”
五宝好奇的问。“我啊,我是你们的新老师,以后叫我简老师就好啦~”简景辰笑着说。“你怎么跟我妈妈一个姓?我妈妈也姓简。”
大宝本能的对简景辰警惕起来,这个人笑的好假哦。“因为老师之前跟你们的妈妈是一家人呀~”简景辰道。“你是简家的人吗?”
二宝的逻辑性又强了不少,古灵精怪的。简景辰唇角抿成一条弧线,眼睛笑眯眯的,“可以这么说。”
“哦~”二宝了然的拖了个长音,然后便对几个男娃娃使眼色。简家的人,全都是欺负妈咪的坏人!大宝三宝四宝瞬间会意,鬼主意藏了一肚子。“少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
简凝没好气的警告,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凝,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对我这么冷淡的语气。”
简景辰答非所问。“我对谁都这么冷淡,改不了。”
简凝并不买账,执着的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
简景辰有些失落,淡淡的解释道,“大宝他们入学前,校长就已经聘用我了,只是因为手术的事,耽误了,今天刚上班,负责大宝他们的班级。”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要是知道简景辰在学校当老师,简凝不会把孩子们送来。“你也没问啊。”
简景辰无赖的笑了笑,随即又道,“放心吧,我就是想替你看着孩子,没有恶意,你不是说了吗,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最好是这样。”
简凝耷拉着脸,对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实在谅解不起来。简景辰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展示自己纯良无辜的一面。他最擅长的就是用外表迷惑人,装的就连自己也相信自己是个好人。简凝却对此不为所动,她早已看清男人花言巧语背后的真面目,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身后,女老师催促起来,“简老师,还在等什么,快把孩子都接进去呀!待会儿人多了,就忙不过来了!”
没办法,简凝只好看着简景辰把孩子们带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简凝暗自下了决定,尽快办理转学。——景盛。一大早,简慕雅就化了美美的妆,直接守在总裁办公室外。莫晓离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对着镜子补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莫晓离略带嫌弃的问。简慕雅看她一眼,然后惊喜的收了镜子,就挽住她的胳膊贴了上去,“我来看你啊,惊不惊喜?”
“赶紧松开,别被人看见了。”
莫晓离不耐烦的把手抽出来,提醒道,“全公司都知道我和简凝关系不好,让人看见,不就露馅儿了?”
这个蠢货,怎么想的。“哦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
简慕雅笑嘻嘻的,完全察觉不到莫晓离的疏远。“我看你不是来看我,是冲着霍言琛来的吧。”
莫晓离一语道破她的目的。简慕雅害羞的低下头,小声的说,“这不是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吗,还是有点想的。”
刚说完,电梯门“叮”的打开,霍言琛和江助理从里面走出来。简慕雅一见他,眼中瞬间布满了欣喜和崇拜,扭捏的咬住了下唇。霍言琛原本面无表情,经过她时,剑眉瞬间皱起。这女人,为什么就是要在他身边阴魂不散!?还有,那暧昧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她在暗示什么?顾爵不能满足她了吗?还是说,她根本就是想鱼与熊掌兼得?一直到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霍言琛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辛苦建立的心理防线,居然就因为简慕雅的出现,轻而易举的方寸大乱。他瘫坐在转椅上,望着天花板,一遍遍的警告自己,要冷静,那女人在哪,做什么,都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