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手机屏幕，小晚还是被她姐这样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干笑着问：“姐，你……怎么啦？”
钟沫夕冷冷地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行啊你，钟沫晚，现在卖起姐姐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小晚愣了一下，继而选择装傻，“呵，哈哈……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钟沫夕扬眉，声调也上扬了些，“顾总，想听我说什么您说一声就成，我都说给你听，没必要跑自己妹妹屋里听墙角。”
电话那头的镜头又是一阵晃动，等稳定下来，就看到顾维阴沉着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钟沫夕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又暗自庆幸刚才那一会儿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她面色不变，缓缓牵起嘴角，眼神讥诮，“顾总，过年好啊！”
顾维冷淡地“嗯”了一声，随即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也讥讽着开口，“过年了段云深都不回国陪你们母子么？”
钟沫夕“啧”了一声，面上倒没什么情绪，“顾总，您怎么老揪着人家的家事不放呢？”她像是不想跟顾维多说什么，扬声道：“小晚，替我给你爸爸带声好，我就不登门拜访了，年后我估计也会很忙，你愿意过来就随时过来，反正你也认门了。”
“好。”小晚怯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行了，我挂了。”说完，她也不等顾维再说些什么，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呼！钟沫夕长长地松了口气，突然觉得厨房狭小的空间是那样闷热，忍不住推开窗子透气。
雪已经停了，路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白的软软的，看着就很好踩的样子——她小时候，很喜欢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后来到了桐城，冬天很少像京城一样下那么大的雪，就再也感受不到那种乐趣了。
在美国的时候倒是有雪，只是她失了玩心，倒是钟嗣音完美地继承了她这一点，总是很喜欢在雪停了以后出去撒欢……
“我去！你干嘛呢？不嫌冷啊！”苏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回头就见她夸张地搓着胳膊瞪她。
“厨房太热了我放放热气。”钟沫夕说着赶紧把窗户关了。“饺子快煮好了，你先把菜端上去吧。”
苏玉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阵，才“嗯”了一声去端菜。
饭菜很快上桌，饺子也煮好了，三大一小四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客厅的电视里放着春晚，欢声笑语配上热气腾腾的年夜饭，总算是有了点过年的氛围。
这顿饭吃得很慢，不知不觉，电视里已经开始倒数了。
十——
钟嗣音早就困了，却在钟沫夕出声询问时坚持说要守岁。
九——
钟沫夕和苏玉一人捧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考虑到是过年，彼此都默契地不去提那些糟心事。
八——
坐在苏玉和钟沫夕中间的小嗣音又点了下头，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七——
萧晋面色如常地将苏玉手边刚打开的啤酒拿到自己跟前，把自己快空了的啤酒罐换了过去。
六——
苏玉端起啤酒发现不对，恶狠狠地转头瞪向萧晋。
五——
两人的互动被钟沫夕看在眼里，一面觉得甜，一面又忍不住心头泛酸。
四——
苏玉跟萧晋抢夺自己的啤酒，被后者轻飘飘地躲开，气鼓鼓地瞪着他。
三——
钟沫夕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醉了，一面扶着小嗣音怕他摔下去，一面揉着眉心，脑袋昏沉沉的。
二——
萧晋成功拦住了苏玉想要再开一贯的动作，眼底的得意都快掩盖不住了。
一——
窗外的烟花和电视里的人欢天喜地的“新年快乐”一同响起，小嗣音也被烟花声惊醒，欢天喜地地奔到落地窗前，肉乎乎的小手扒着玻璃朝外张望着，不是发出感叹。
苏玉似乎醉了，懒洋洋地举起啤酒罐，“新年快乐！”
萧晋神色温柔，看着她眼中写满了纵容，也举起了啤酒罐跟她的撞在一起，“新年快乐。”
随即两人齐刷刷向钟沫夕看了过来，后者无奈地笑了起来，也跟他们碰杯。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