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每年给五十斤肉过年,谁知道是不是说说而已,你们啊,高兴太早。”
吴四家的又开始到处酸。“吴四家的,你羡慕就明说。太叔府将来是长念的夫家,只要长念在一天,这份承诺就不会变。”
所以,山中村有人去灵山灵抄经书的人家至少有二十年的年肉可吃。“切!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万一生不出儿子,万一太叔府瞧上权贵人家小姐,万一三十公子变心,到时哪来的年肉?!”
“少在那胡咧咧!三十公子与长念自幼定亲……”村口吵吵闹闹,对铁全贵一家子来说,无关紧要,照顾好银枝、银雪、太叔延才是正事。回到家,铁全贵他们发现,银枝、银雪不管是食量还是精神力都比以往在灵山观差很多。在灵山观时,能吃能睡能吃,每天元气满满,爱肉的劲头,从来没有减过。现在回来,容易犯困,上一息还在玩,下一息就抬眼不起,双双栽倒,睡过去,一困就睡上好几个时辰,吃食以前能吃一大碗满满的,现在,一个小碗,五分都不到。他们是想吃肉,但是真正肉端到他们跟前,吃不了二口,他们就吃不下。身上的肉肉一天天往下掉,掉得众人心疼,但又无别的办法。肉包子受他们影响,亦变得焦躁不安。放心不下的铁全贵特别去问一下初四,对于道,他们之中,只有初四懂得最多。“在灵山观,兄妹俩有清灵子道长每天消耗玄气替他们恢复元气,来抵抗脚底被冥火灼伤的脚底,回来后,没有清灵子道长,兄妹俩元气恢复自然比不起灵山观,需要大量睡眠来补充。”
脚底的灼伤迟迟没有好起来,是冥气附在其中吞噬兄妹俩的元气,因此,兄妹俩回来后来病怏怏的模样,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深夜人静,长念家还灯火通明。铁全贵夫妻和谢德峰夫妻及长念在沙发这边腌着肉,低声说话。杀的年猪,现在闲下来,就用盐抹上,一条条码在大盆里,动手是铁全贵和谢德峰,长念和方琴、谢禾在旁看,或递个物件。现在谢禾的身体机能越来越好,头部能自如转动,手迟钝些,但能做不少大幅度的动作,说话改善不少。“汪,汪……”屋里传来肉包子的叫声,长念放下手上的活计,净手回房。银枝正眯着眼睛,半睡半醒中,见长念进来,他伸出手,要长念抱他。银雪仍然呼呼大睡,中午中饭还没有开吃,兄妹俩就一直睡到现在。“姐姐?”
“嗯。”
长念着手给他佩带上清灵子道长在临行前赠给他们的平安无事牌,避邪珠,这种物品戴着睡会硌人,解下来,放在兄妹俩各自的枕头下。“我和妹妹,不对,很不对。”
银枝在告诉长念,他和妹妹都不对劲,“以前,不会这样。”
他明明睡了很久,可是还是累,眼睛一直打架,睁不开,这样感觉让他很不安。“银枝和银雪脚板被灼伤,对不对?”
“嗯。”
“六奶奶得风寒时,会在炕上睡二三天,对不对?”
“嗯。”
“我们家的牛中毒,在棚子边上卧趴好几天,对不对?”
“嗯。”
“姐姐受伤,会在炕上睡比以前多,对不对?”
“嗯。”
“三十大哥,病发时,会在炕上睡一二天,对不对?”
“嗯。”
“所以啊。睡是好事。睡能帮助受伤的银枝、银雪更快好起来,别苦恼。有李叔做的骨头粥,你们还想吃什么?我们让三舅母做。”
长念用简单的例子来安抚银枝的不安。银枝习惯看向银雪,想由她来决定。“没关系,让三舅母都做。”
李叔年纪大,熬不了夜。“酸酸的果子,很酸,很酸,煮粉的那种。”
酸柠檬?大妮姑姑家门有一棵,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银雪似乎听到长念和银枝在讨论吃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道,“甜甜的芋头。”
是方琴众多甜品中的一种,小方形软糯芋头加上奶茶,珍珠,有冰块,冻上最好。兄妹俩,一酸,一甜。芋头和酸果子都是家里没有。铁全贵和谢德峰收拾火把,带领狗狗出门。出来,村里静静的,没有一点火光,这个时辰,人们全睡了。“姐姐,是爹烧的吗?”
方琴和长念帮银枝、银雪洗浴出来,兄妹俩坐在沙发上,任人擦着头发,银枝突然问道。银枝问的是他爹烧他和妹妹的脚底吗?长念仔细打量银枝,他为什么这样问,是梦到什么吗?瞧向银雪,银雪被方琴用棉帕子把头发擦成鸟窝,正笑着躲避,和方琴闹着玩。“不是。”
长念温和地回答,“爹娘爱银枝、银雪远远胜过姐姐,姐姐不会烧你们,爹娘更不会。”
“哦……”银枝应着,不知他是信了,还是不信。反正银雪一直坚持自己心中的阴谋论。头发短,很快干完。铁全贵还没回来,长念陪着兄妹俩和谢禾在客厅,方琴去厨房给兄妹俩香煎五花肉,四君因天气热,自己跑去河里泡浴,人没在。“阿禾,喝完牛奶,等全贵回来就先睡吧。”
方琴给谢禾端来一碗温热的牛奶。“好。”
谢禾应下。方琴端过来一份香煎五花肉,一杯牛奶给谢禾。铁全贵特意留出来上好五层肉,一层肥一层瘦,层层叠叠,做香煎。现在兄妹俩食欲大跌,家人里把肉食弄成零嘴给他们,让他们在玩时,时不时吃块,就盼着他们能多吃一块。香煎五层肉是其中一种,简简单单放一点盐巴。“谁啊?……”睡到半夜,被动静惊醒的铁大妮吓得脸色发白,慌乱找护身工具。“二姐,是我,全贵。”
铁大妮听到铁全贵的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整理好衣服出来,看着自己弟弟和长念三舅舅正在压枝摘果,奇怪地问,“摘这果子做啥?要煮粉,明早来摘便是,万一有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