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摇头,“不知道,我只记得这些。全真道长应该更清楚,因为他清楚内情,确定你没有生命之忧后,才安心闭关,圣上才安心带御医们离开。”
“真不公平,同是从地府回来,为什么我们的记忆不一样。”
太叔延感慨地感叹,他真不记得有什么阎君。“又说悄悄话……”正吃得香的兄妹俩抬头看见长念、太叔延二人亲密靠在一起,低声说悄悄,悄得他们兄妹俩一点都听不见,顿时银雪生气了。“违规,加一分。”
银枝同样不快,不过,他没有像银雪一样生气,只是道出他们违规,加一分。“明知故犯,加倍。加二分。”
银雪真生气了,直接加二分。太叔延无奈看向兄妹俩,“现在我有多少分了?”
“五十二分。”
银雪记得清楚,五十二分,意味着太叔延欠兄妹俩无条件的五十二个要求或心愿,兄妹俩在大船上知道太叔延在骑大马事件坑自己时,定下的规条。太叔延不能隐晦兄妹俩与姐姐或他们有关的事情、和长念说悄悄话,是规条之二,犯一次,加一分。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经累积到五十二分,再这样下去,只会越加越多,到时,兄妹俩可以让太叔延赔得一文不剩。“要不,我们换个规条,行不行?”
连说个悄悄话也是犯规,太叔延觉得自己上当了兄妹俩的贼船,“要不,罚银子,我违规一次,罚一百两,一千两也好,一万两也行。”
银子,他出得起。出不起,让十七来出。“要不,你还我姐姐。”
银枝的回敬,差点让太叔延吐血,孩子越大,越难缠。他先来的好吗?上辈子,他已经和长念认识,娃娃时就已经在一起,并结为夫妻,这辈子他七岁就与二月大的长念定下亲事,以后会结为夫妻,他才是正牌!“对,还我姐姐。”
银雪夹一根嫩笋,咬牙切齿地咀嚼,对太叔延十分不满,“姐姐,我们和哥哥走,不要他。他坏。”
“他坏人。”
“他混蛋。”
“他无耻。”
“……”太叔延默默地深呼吸,“你们还是加分吧。”
长念听到他们对话,决定不站队,降低自己的存在,省得二边都得罪,从双喜手里接过食篮,里面是三道手抓零嘴,有肉,有素。默默给三人递过去。时光飞逝,初入冬时,来一批专门替富贵人家做暖阁的工匠进入铁全贵家,以及水心麽麽大宅子那边,连续忙碌二个月,才将铁全贵家、大宅子的房间改造好。转眼已到十二月初,当六奶奶他们以为铁全贵一家会在灵山观过年,三十要等雾光果成熟来救命,结果冒着冬雨,全部回来。看着包裹成球,让人小心翼翼抬进屋的三十,六奶奶他们一直高提的心终于放下来。能回来,说明三十身上的毒已解,身子弱,往后慢慢养回来。回来的不仅仅是铁全贵一家,还有太叔老太君,寒姨,一个连国君都唤她一声的寒姨老太太。这一阵势吓坏曾经去灵山观的人,什么都顾不上,战战兢兢带着一家老小过来行礼。老太太不清醒时,就是个傻乎乎的老太太,做什么都是随性子来,没有尊卑,没有贫富。众人畏惧之余又觉得有些放松。傻乎乎的老太太不是国君,脑子不清楚时,蹲在地上,一把沙子也能玩个小半天。没有去的人家,则用妒忌的目光瞧着铁全贵一家子,唉,乍就回呢?说好的去世呢?原本山中村只是一个勉强够糊口的村子,结果铁全贵一家子大富大贵起来,不仅三位舅兄是教书先生,还开二家赚银子的铺子,闺女未婚夫还是燕都的大官,最小二个还是龙凤胎,如今还带着一大堆富贵人家过来。怎么看,人家将来都不会屈窝在山中村,像他们一样穷哈哈背泥,为了一二枚铜板能打生打死。“娘,这是我和银枝、银雪住的房间。”
下过地府的长念恢复前世的记忆和情感,对寒老太太不再是熟悉的陌生人,而是一个亲血,她念念不忘,无法舍下的亲人。这会,寒老太太脑子正清醒,她挽着长念的手,缓慢地打量长念居住的房间,看着房间里收拾整齐的物件,长念将近一年不回来,房间仍然收拾得干净。虽是冬天,但是工匠改造过的房间烧起火墙,进来,温暖如春,即使穿件单衣,亦不会觉得冷。她不住地点头,眼神闪烁着泪花,“好,好……”重新投胎为人的闺女遇到二对好父母和一群友善的家人,寒姨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感恩,感恩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闺女,和闺女生活在一起。即便哪天,她寿终离世,再无遗憾,只盼着来世,还能有缘和闺女再续母女情。寒姨没住长念这边,自己要求住在大宅子那边,她心知自己的事情,脑子犯傻时,半夜三更拉人玩,吵着要吃东西,这样会影响到三十他们。这回,老太君亦住在大宅那边。实在是长念这边住不开。铁全贵一家子回来,晚膳过后,三五成群结伴过来看望。手礼多半是鸡蛋或者肉。而铁大光他们一家子过来时,提一锅月子肉,老远就飘香,香得众人忍不住打趣,“这肉放了多少姜酒,好浓,真香。”
姜可以自种,但酒得买,比肉还贵。“我娘特意为银枝、银雪炖的,他们爱吃这个,全贵哥给,刚刚离火,热乎着呢,正好给兄妹俩吃。”
大光媳妇把篮子递给铁全贵。“哎,有劳时五婶张劳,回头我再去谢她。”
铁全贵喜乐地接过来。“不用。快让银枝银雪吃上,不然冷了,就不好吃,银枝、银雪一会多吃点,明天大光婶子还给你们送过来。”
闻到肉香,眼睛就盯在上面的兄妹俩,听到明天还有,瞬间抬着明亮的眼睛,“真的吗?”
这个肉,他们真的百吃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