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回复。事关三十,再小的事,亦是大事。全真道长曾经这样说过,所以他的传音符传信总能快速得到回复,这次却久久没有消息。“四君,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传音符传不通,只能让四君他们来。“是。”
“三十,昨晚,你为什么重新跃下海?”
初七不明白,发生碰撞时,当时他和初三、一十七、十三守夜,三十坠海时,水性好的初三和十三第一时间护在他身边,护他跃上当时还没有完全沉没的半段船上。众人正当松口气,谁都没有料下,三十竟然自己重新跳跃下海。提到这个,太叔延心里涌进一抹复杂隐晦的情绪,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当时,我看见长念就往海底里下沉,我怕她出事,来不及去想,便跳下去,追她而去。”
“……”这话听得众人都沉默起来,默默地对视一眼,但彼此的担忧并没有在一这刻喧之于口。当时太叔延的速度太快,他本身武力值在护卫之中排得上前三,心里着急,去追长念,想救人的他,就是初三他们反应过来后,跃下去,追上时,他已经往下游,游得老深。再加上风浪、雨水、天黑等因素,等待初三他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溺水,这就是,他有众多护卫,仍然发生溺水的根本原因。可是。他们知道,三十说的事情,根本不存在。长念落水时,三姐弟都有绑泡泡球,纵然坠海,泡泡球会把他们姐弟带到海面上,而且,长念和三十不在同一个地方坠海。三十是不可能看到长念往海底里下沉。“往后,警觉一些。加派人手寻找开臣。初四,继续想办法联系全真道长。确定位置,继续前行,我们要尽快离开海域。”
只有离开海域,他的人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不然在海里,连消息都送不出去。“是。”
“大船残骸、各类打捞上来物品,初四你看看,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不然,他不会出现幻觉,重新跳进海里,往海底游去。大船不会就只有他们所在的那艘被卷进风暴雨之中。“是。”
初四都快怀疑自己的人生了。银枝、银雪被人下噬梦阵,他看不出来;连简单的消息亦发不出去,现在连三十都出现问题,他仍是毫无发现。太叔延看向初四一脸愁容,忍不住宽慰,“你尽力而为,为不了,只能说,对方的道术远在你之上,自保为上,一切还有全真道长。”
也许,一直让全真道长忧心重重的事情或人,开始崭露头角,只是不知,对方意欲何为,是冲他来,还是冲全真道长来?“是。”
这回,初四更是愁。“初十,我全身越来越冷。”
众人出去后,太叔延一直强撑的身子软靠在枕头上,从醒来后,他就觉得冷。之前和兄妹俩闹着吃肉,身子才回暖些。现在不到一刻钟,他竟然冷得全身都在打冷颤。初十快速奔上前,为他诊脉,越诊,心里越是惊,表面却不敢表露半分,终于收回手,从自己随时的药瓶子倒出一颗药丸,“落水受寒。一会兄妹俩午睡,我让他们陪你睡会,有他们在,对你好些。”
“嗯。”
太叔延服药,很快沉睡。初十给太叔延加盖二层冬被,用肉食诱惑,哄得兄妹俩坐在太叔延身边安静看书。为了让兄妹俩能够安静守在太叔延身边,初十找来许多有趣的游历故事给兄妹俩看,认字不少的他们,看得津津有味。书里有不少故事,比村里人说谁谁打架,谁谁偷人来得有趣多了,遇到不明白的词语,问姐姐,有姐姐的解释,他们对书里的故事了解更深。当太叔延的睡眠时间比起以往大大的延长时,长念意识到,天人的身子大大不如从前。“是因为溺水的原因吗?”
长念问初十。“溺水只是诱因,他的身子因为频频药毒发作,亏损得厉害。前年,在山里,遇到你们姐弟后,他的身子养得比以前好,去年,他腹部受伤,身子大不如前。他越来越爱坐着晒太阳,做些静态活动,是因为他身子撑不住,他没有精力去陪兄妹俩玩。”
“……”长念久久无言。她以为,他一直很好。她养伤时,多半在服药沉睡,他能陪她的时间不多。后来,他去了燕都,直到年三十才匆忙回来,她每每见他,他精神状态都不错,加上过年,家里人来人往,她以为他喜静,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没想到,他竟是身子撑不住。难怪,年后,他从来没有提去寻雾光果的事情。“这次溺水,是人为,不是自然灾害?”
长念猜测地问。那晚的暴风雨来得诡异,毫无预兆,感觉是突然就形成,并在一二息间发展到顶峰,不然,四君他们不会没有防备。“嗯。”
初十没有隐瞒长念,“很多事情已经超乎我们常人的理解,唯有盼望我们快些靠岸,通知全真道长。你们姐弟没有别的异常吧?”
“……没,没有。”
长念握着引路石的手,悄悄地握紧,手往下自然垂直,略显宽大的衣袖遮住她的手,亦遮住引路石发出那点微弱的光茫。“长念,你陪三十,我下去熬药。”
初十收拾银针出去。“好。”
长念应下,抬眼看去,银雪正用毛笔在一张人体穴位图上,在不同的穴位上,从一开始标写数字。银雪在标下针的顺序。每每银雪在初十身边当小助手,下完针后,银雪得重新把下针的顺序标出来,以便加强复习和记忆。银枝则在旁边帮忙磨墨。长念悄悄地低头凝视手中不断闪着光芒的引路石,她不敢和初十他们说,怕是别人的圈套,像之前那晚暴风雨一样,是有人故意为之。怕害了太叔延。一场来源于自然灾害的暴风雨能在顷刻时形成,并维持整整一夜,这样的能力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