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
兄妹俩闷闷地回答,骑过,也不原谅他,欺骗就是欺骗,不可饶恕的大罪。“既然是骑了,那就证明三十大哥已做到和你们约定的事情,这不是骗,是不是?”
“……是”银枝、银雪迷茫又委屈看着长念,明明姐姐说得没错,为什么越感觉越不对,明明是三十大哥欺骗他们,他们以为姐姐像以前在山里一样,天黑就会回来,谁知道好几天才回来。所以这就是欺骗。不然,他们肯定跟姐姐去。可是,姐姐又说不是骗,三十大哥已经兑现承诺。“其实,这事三十大哥只是隐瞒姐姐出行时间,而你们在约定时没有考虑时间、地点、事件、人物等关键因素,从而造成约定含糊,你们才在此约定中吃下闷亏。”
长念轻揉他们的脸,“如买肉,和铁顺叔约定买五十斤肉,肉有瘦肉,有肥肉,有好吃的五层肉,我们还得考虑价格,新鲜程度,能不能送肉到家,何是送,买多少才送。这些问题,在与卖肉达成约定时,你们就得一一考虑好自己需求,约定好。如果什么都不考虑,直接与铁顺叔约定:买猪肉五十斤。铁顺叔送来的五十斤肉可能全都是皱皮肉,或是猪头肉,不好吃的部位,你们能说铁顺叔不遵守约定,欺骗你们吗?”
“不能。”
兄妹俩摇头。皱皮肉就是猪颈下面皱起来的肉,难切又难吃,还全是肥肉,那肥肉还煎不出油,肉包子它们都不爱吃,但它也是猪肉,卖瘦肉的价格。“下次和人约定,得把相关的因素全考虑,并在约定里说明,方方面面考虑到,这样,你们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当初你们和三十大哥约定时,了解清楚姐姐出行的时间长短,地点,你们就不会应下三十大哥的约定。”
“嗯嗯!!”
兄妹俩一致肯定,重重地点头,点头同时,还埋怨瞪太叔延一眼,怪他,都怪他。“……”又中剑的太叔延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二道埋怨的目光。这事,他有点小心虚。是他故意隐瞒长念和自己出行行程,是想让长念轻松些,他们年纪小,确实不适合带他们去迷雾山寻药,谁想到他们就惦记着这梗,迈不过去。“现在说银枝的。银枝说是六奶奶和爹的意思,平时,六奶奶和爹对你们如何?”
“很好。”
兄妹俩认同这个说法。虽然爹这个呼唤,他们不太喜欢和习惯,但是他和六奶奶一样,对他们兄妹很好,舍得给肉他们吃,给他们端洗脚水,替他们洗衣服,夜里口渴,他还会烧热水,给他们带鸡腿,好吃的,好玩的,家里人都没有,就只有他们兄妹有。他老说,是他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以后会加倍对他们好。不可否认,“爹”对他们很好,比六奶奶还要好。当然和姐姐没法比。“爹比姐姐更爱你们,他和六奶奶把你兄妹留在家,是不希望你们跟着姐姐出来风餐露宿,面对未知的危险,别生爹娘、六奶奶、大舅舅他们的气,他们都是疼爱你们的人。姐姐认为留在家里对你们是最好的安排。”
“不行……”银枝、银雪同时抗议起来,不行,他们要跟姐姐。“我知道。”
长念安慰他们狂燥起来的情绪,“你们是当事人,在五休二时,姐姐许诺,以后遵从你们意愿,不会再强迫你们。出来,未必就是好,可能我们会遇到危险,到时可别哭鼻子。”
“不哭,有姐姐。没有水喝,我都没有哭。”
银雪拍着小胸口,骄傲地提起他们困在迷阵缺水的事情,渴得嗓子冒烟,他们没有闹,没有哭。“我也没哭。”
“是,是,银枝、银雪最棒。”
长念一左一右抓着兄妹俩的痒痒,痒得兄妹俩咯咯笑起来,四肢并用挡着长念的手,边挡边躲,肉包子扑过来,帮着自己的小主子抵挡,顿时七尾凤一家子凑过来,一群狗和人玩闹成一团,笑得开怀。太叔延坐在一角,看着混乱中的一幕,嘴角不知不觉挂着淡淡的笑意,其实有银枝、银雪跟着亦是好事,至少在他们身上看不到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他们不像大人,想太多,太复杂。转头,看到肉,什么都不记得,就惦记着自己能分到多少肉。这样的他们很好。太公府就在青山郡最繁华,最富贵的八斗街上,一条街过去全是风格各异的食楼、客栈其中一个守门人去过长念家,见到长念等人直接请带进去。“小少爷,小小姐,求你们替老身说说情。”
正走进去,一团物体滚扑过去,太叔延、初十快速抱起银枝、银雪,初三条件反射直接把滚扑出来的一团物体,踢离太叔延等人的安全地带。一团人,不,是一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俏瘦妇人在地上狼狈滚几圈后,倒地吐出一口血,长念觉得她是断掉牙齿或者磕到舌头。长念记得她,她叫屈娘,是太公继身边的伺候麽麽之一,专门打点太公继的吃食。一脸怒火的太公祖快步过来,看见长念等人脸上的怒火还是未消,对长念等人作揖,“三十公子,长念姐姐,你们先随我弟弟去歇息,我随后就来。”
“不急,你有事先处理。我等随意就好。”
长念知道,大太公氏只顾春花秋月,太公府的担子落在太公祖身上,十岁的他已是小大人般,打理太公府一切事务,还得读书。太公祖抱歉给众人微微颔首,然后不容质疑地对身边的护卫道,“送官!卖回楼子!”
很快,四个强壮的汉子出来,把在地上痛苦倦成一团的妇人架起来,连同跑在不远处长得清秀,十四五岁的少女架起来,往外拖。期间那少女眼泪鼻涕全流出来,不断地哭诉求饶,不断地强调,“我娘伺候小少爷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