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人相信,他们是天生带财,将来银雪自身的富贵都能让不少男子汗颜,林家就几个铺子,算什么门当户对?银雪笨?呸!!人家去年就开始帮镇上的铺子做账,赚下不少银子!!全村没几个大人比不上兄妹俩,更别说家里泥娃。铁全贵见她说银雪笨,顿时沉下脸,“六姑,说话留点口德,我闺女如何还论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请您们出去离开。”
铁全贵没给脸,他夫妻在银枝、银雪生命中缺席四年,这已成为铁全贵夫妻心中的痛,如今铁六叶还往这伤疤上插上一刀,铁全贵哪还会给脸铁五叶。正因为他们夫妻没能护着二个小的成长,二个小的才成得矮小,才被人骂傻子,直到至今说话、肢体反应、身高都比不上同龄人,铁六叶还当他的脸说银雪笨,不就是赤裸裸的说银雪傻吗?那不是找骂吗?铁全贵起身,把正在祸害肉干的小子提溜起来,冷声道,“还有你们,从哪来,回哪去!我铁全贵不欢迎你们,更不会和你们林家做亲家!!”
林家,即是铁六叶夫家的姓氏。铁全贵回来,不少人过年时,沾亲带故过来探过铁全贵的意思,想结亲的人大有人在,无一例外,简单,直白拒绝。“你!!”
铁全贵这话,让铁六叶觉得被自己侄子下脸子,脸色铁青,很不友善瞪铁全贵一眼,她说的是事实,银雪这丫头都五岁,说话还一顿一顿,最多五个字,不是笨是什么?她又没说银雪傻,傻这个话可是铁三柱夫妻说的。若不是看中他家和官大人的关系,她和大嫂哪能看得上银雪,也不知道以后生孩子会不会变傻?一旁边的林家老太太更是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蹬,“铁全贵!你一个乡下泥腿子,我孙子和你家闺女结亲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傻子,我家肯要,你们就该笑醒……”二位老太太都是当奶奶的人,底下孙辈一串串,被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孙辈敬得有些唯我独尊,相交都是泛泛之辈,比他们自己家还差的商户,来到这穷山沟,一听铁全贵这般不给情面,气不过,当场就点燃!!却没有想,铁全贵又不是她们的儿子,儿媳妇,没有义务得顺着她们的心意,更没有讨好她们的意思。他向来爱护妻儿如命,旁人?与他何关。“啪!!”
不等铁全贵发作,对面的谢粮直接一茶壶甩过来,啪的一声,砸在那老太太额角上,顿时鲜血直流,“真拿自己当根葱!!你不就是个破商户吗?学人家放狠话,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滚!!七尾凤、墨汁,龙一、龙二,送客!!”
谢粮长得高大,本是才子,加上父亲当官,跟在身边,久而久之,染上一身威严,不怒而威,发怒,更是气势全开,不比高大人身上威严差,这话,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留。砸人这手震得在场人全愣住,谁都没有想到谢粮真敢砸,还朝人家脑袋上砸,真不怕砸出人命吗?众人转念又想,凭三十公子的关系,还真不怕。对银枝、银雪感到内疚的人不止铁全贵夫妻,还有谢粮兄弟,是他们兄弟在逃避过往,择远而居,万事不理。正因如此,自己的妹子掉河里整整四年,他们兄弟还一无所知,让四个外甥在铁家过着四年的苦日子。论苦日子,有比铁三柱更苦的。穷苦人家的孩子长得瘦归瘦,但人家三岁能把话说得贼溜,滑得像条泥鳅,跑得飞快,唯独银枝、银雪不说话,各种反应慢,被铁家上上下下骂是傻子。由此可见,银枝、银雪在铁家不但缺少吃食,还动不动挨骂挨打,养成他们敏感而谨慎的性子,正因为如此,银枝银雪才闷着嘴巴不说话。用沉默用对抗一切不善的语言。即便后来,他们出来四姐弟住,他们兄妹还是习惯闷着嘴巴不说话,从小养成敏感的性子,不会轻易改变。和长念、银树还好些,其他人多半一二个字,再不然,干脆就点头或摇头。回村落户,他们才慢慢改变。现在银雪他们能正常和家人对话,对表达他们想说的,尽管是三四个字卡顿来说,亦是长念他们尽心教导的结果。如今铁六叶和林家人却来捅人心窝,那不是捅马蜂窝吗?所以谢粮举手间就不留情面砸人。“汪!!”
几只狗狗听到送客二人,变得亢奋不已,远远就开始叫吠起来。“大嫂,快跑!!”
铁六叶亲眼看过铁五叶被狗咬断的手骨,养几个月才能动,现在下雨,伤患隐隐作痛。看到狗狗奔出来,她吓得惊魂,直拉着自己大嫂往院门跑。大嫂家里生意做得比自己家大,她这些年都在讨好,不然,也不会她大嫂要和全贵家女儿结亲,自己过来当中间人。现在的她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不头脑清醒一点呢?铁全贵这个侄子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她瞧不上眼的泥腿子,人家靠着未来女婿,别说伯州郡,就是周围几个郡横走都行。高刑司从六品的官,银枝、银雪生辰,人家亲自带侄子前来,带不少零食,在铁全贵面前,半点官架都不敢摆。而他们家,唯一靠山是一个姓黄的捕头,每年还得孝敬大量的银子。谁轻谁重,一看明了。偏偏她们这一把年纪,还看不明,还认为,铁全贵一家就是泥腿子,不成气候,却看不到人家未来女婿的权势。从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的年轻媳妇,见自己娘跑,又见对方很不友善,怕招事,自己亦拉着自己儿子跑。“有病!!”
二丫用长念的话啐一句。“全贵,这些无谓人的话,别上心头。银雪是好的,她那手算铜板绝活,能哪几人比得上她?”
“全贵,铁五叶,铁六叶那样人唯利是图,搭理她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