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下水,接着是小妹,兄弟俩。长念提前叮咛过,下水尽管冷得直打颤,谁都不敢松手。有猪皮气囊在,顺着水流,长念时不时拉一下,他们一行人慢慢往岸边靠。到达岸边,他们才松口气,大家无声的肆意笑起来。以他们的习惯,至少得发膳食才会发现他们不见。成功第一步。解下猪皮气囊,原本想让猪皮气囊顺流而下,丢弃,想想,还是留下来,长念问小妹要她脖子上的小铁柱,扎个口子,把气排掉,叠起来。用尖刀在旁边树干上划一个九字。“把衣服水拧干。”
长念把她和小妹腰带解下来,拧掉水,兄弟俩照做,长念抬头看着天色,还得好久才天亮,摸摸发间的火折子,还在。长念领着他们从河边上来,走大路,现在他们要找个地方,把身上衣服烤干,不知自己在哪个郡,亦分不清方向,只能凭顺着路走。有一处,有狗叫声,有爱狗之心的长念,决定顺着狗叫、火光的方向走去。顺着大路走,她怕他们几个孩子会再次成为人贩子的目标。“长念姐,你手上的伤如何?”
小妹怕长念手上的伤再次流血。“没事。”
他们在月色,顺着狗叫方向的小路,走了二刻钟,看似很近的火光,其实很远,实在走不动,才找到一处土坡,坡底有不少枯枝,忙活许久才把火折子吹起来,成功生火。这时,长念才发现,大男娃一直打赤脚跟着走,一路走下来,愣是一声不吭,而小男娃脚上穿着不适脚的大鞋,明显是哥哥的鞋让给他穿。一路拉着哥哥的手,冷得嘴唇发紫,亦不出声,安静跟着哥哥。这样的兄弟俩让长念鼻子酸酸的,动用小妹带的小尖刀把他们带过来猪皮气囊划开,上下各划二个洞,递给三个小的,“把身上湿衣全脱下来,穿上这猪皮气囊,味道不好闻,但能保暖。各自背过去,速度些,不然高热风寒就麻烦。”
“嗯。”
兄弟没有意见,背过去动手脱衣,小妹有些扭捏,遮遮掩掩把衣服换下来,长念让她用腰带把猪皮气囊像睡衣一样互压,绑好。兄弟俩有样学样,晃晃六条大小白腿晃在火堆前烤火,没有湿衣服沾身,又烤着火,才觉得暖和起来。“你脚有没有事?”
长念看向大男娃的脚底,有二处冒着血,沾着泥土,脏脏的。“没事。”
男娃吸吸鼻子,想哭却又强忍住不哭,他把湿衣反复拧干,学着长念的模样,用枯枝撑着,放在火堆旁。猪皮气囊,做成气囊时,经过特殊处理,质地比大粗麻布好些。“姐姐,我姓太公,太公祖,乳名世祖,我弟弟太公继,乳名继祖。青峰郡人,承蒙姐姐相救,他日必涌泉相报。”
大男娃跪在地上,认真给长念磕头,小的也跟着一起磕。太公?还真有这个姓。想到万大哥小时候要改姓叫太公,长念忍不住笑出来。笑罢。大男娃抿着嘴唇,他知道姐姐在笑什么,每每他说自己的名字,都让人给笑出来。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姓氏,他没办法更改,名不能动,长辈取的。还好,比起爷爷当初取的太公世祖,太公继祖,兄弟二人各少一个字,世祖或继祖变成乳名来叫。不然,二个小毛孩子叫太公世祖、太公继祖会笑倒一群人。世间叫世祖、继祖的人多如毛,但是加上他们太公这个姓氏,怎么看怎么怪。“膝下有黄金,以后别动不动下跪。我叫铁长念,伯州郡人,这是铁兰芝,家人都叫小妹,我妹子。”
长念打量这个叫太公祖的,“你们怎么没有睡着?”
全仓,个个都睡着深沉,不到第二天饭点前夕,根本起不来,可见迷药下得多重。“昨天,我看见姐姐和妹妹藏包子。之后就看着姐姐,姐姐怎么做,我和弟弟就怎么做。没一下吃完,不会睡觉。夜里姐姐说的话,我听见。才要跟姐姐走。”
“你在哪?”
怎么她没有感觉到?“我和弟弟故意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姐姐你肯定看不到我。”
提到这点,男娃骄傲不已。“你几岁?”
看他比银树大不了多少,懂得却不少。“我九岁,弟弟五岁。”
九岁就有这般谋略,将来长大,肯定有一翻作为,不知道,银树是否安好?有没有能力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