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吏部就发布公文,即是说,三十公子底下的人传递消息到燕都不过是二天的时间。二天。不问任何缘由,直接签发公告。能做到这种程度得人至少得一品大员,还得是手握实权的那一类,偏偏三十公子就是个归病将领。太叔延的地位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复杂百倍。“叔,还好,我们站对了。”
高捕头也是怕啊,如果当初,他们看到那封保你高官厚禄,步步高升的信件,站错队,后果不堪设想。“是啊。”
高守仁后怕拍着自己的侄子,若不是侄子提醒,他真的站错队,后果不堪设想。“叔,长念、银树有消息吗?”
高捕头问起长念、银树消息,这四天,他在生死线上徘徊,若不是铁大山带过去那只狗机灵,他们众人不知死几次,回来,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受刀伤。“唉,没有,青山倒是有消息,正在回来的路上。这事,怕是不简单。”
高守仁摇摇头。他在这边坐镇,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当时他听到出事,还好当机立断派人去追,若不然,怕是他脑袋保不住,“你们是怎么找到银枝、银雪的?你们回来,路上没有遇阻吗?”
他从陈杰夫妻口中得知,不止他家从各地请来五十名高手,还有几路人马在抢,夜里,全是黑衣人厮杀,刀剑相拼,长念家到村口这段路,血流成河,他带人赶来,一堆堆的尸体像叠柴一样,叠起来,流出来凝固的血团,所看之处,触目惊心。若不然,三十公子身边护卫和暗卫不会受创,连带三十公子受重伤,陷入晕迷。陈杰等人,现在和铁家人一家全绑在村口,上百名军兵看守。“回来,二天路程,就有四波人来抢,若不是我们这行人人多,也坚持不住。受伤不少……”高捕头详细和自己亲叔提起这四天经历的事情,惊心动魄,一不小心,小命就丢了。“不知道会闹成怎样。如果对方没有涉及皇族或其他国的大势力还好,如果涉及,怕是……”高守仁何尝不知这事的严重,这几天,他彻夜难安,现在看,他们似乎站对队子,但是以后,谁能知道以后是什么?万一涉及皇族,三十公子这样的武将,再有权也斗不过人家皇族。“叔,你也别多想。这些天我看,祸福相依,谁知道是祸还是福。我们已经站队,就得坚定不移。”
官场上最忌的是墙头草,自古墙头草都没有好下场。“嗯。”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发走下去。“叔,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抢银枝、银雪?龙凤胎应该不止银枝、银雪这一对吧?出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值得吗?”
高守仁看向河的对岸,深深吐一口浊气,“我哪知道。应该是银枝、银雪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银枝、银雪回来,满身都是污渍,就算回来路上,铁大山用打湿帕子帮他们清理过,还是脏,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像个脏娃娃。铁全贵和六奶奶张劳热水给他们洗浴,刚脱衣服,就吓得他们大哭,谁都哄不住。哭得发狂。他们一哭,肉包子就焦躁,叫吠不止。肉包子叫声加剧他们的恐慌,哭得更厉害。只能把他们抱起来。哭过一场后。他们像二只惊弓之鸟,一有动静就吓得大哭,有人靠近也哭,有人说话也哭,燕都来的三位老人家能抱,但他们年迈,不能抱太久。六奶奶是病人,躺几天炕,体弱,要她长时间抱,她抱不了,何况还是二个小娃娃。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由朱泉和铁大山二人换手来抱。朱泉和铁大山长得高大,能把他们二人一起抱起,兄妹俩习惯一起,这样抱,他们能安静下来。铁全贵在旁边,看着二个儿女哭得撕心裂肺,他心痛直抹泪,他想抱,想安抚他们,可是,他一靠近,他们就视他为洪荒野兽,哭得更甚。只能无助在旁看着家里的军爷多,一场膳食吃到下午,外来七八十名官兵酒足饭饱后带着太叔老太君打赏集体离开,原本是太叔延的官兵留下来,去休息,太阳下山帮忙做活的人收拾妥当才渐渐去,长念家里恢复平静。二小只睡不到一刻钟就会惊醒,第一时间就是哭,接着继续哄,然后睡,周而复始。他们身上发着低烧,病怏怏,降下又升上来。铁大山顾不上休息,跟着众人忙活一天,肉包子脏脏的,顾不上疲累,兑好温水帮肉包子洗浴。铁全贵见铁大山帮肉包子洗浴,他旁边帮忙打下手。“大山,三叔真心谢你,谢谢你这些年帮长念姐弟,难为你兄妹。”
对于程氏所作所为,回来后,听二婶子说过不少,难为铁大山兄妹在亲娘和长念四姐弟之间,选择维护长念姐弟。铁大山听着铁全贵道谢,窘红脸,心中愧疚涌上心头,三叔的感谢他受不起。“三叔,我受之有愧,其实是我要向三叔道歉。三叔、三婶失踪后,在铁家那三年间,我自私,只想着自己,我从来没有维护过,帮过长念姐弟一点,以至银枝、银雪三岁长得还不如二岁的娃娃,三岁话都不会说。”
他最后悔的不是发誓不用铁家的银子读书,也不是打自己亲爹,是他在铁家,在三叔三婶失踪期间,没有维护过长念姐弟半句。当他得知银枝、银雪被铁三柱夫妻以五百八十两的价格卖给陈老板,他没有出来说过一句,只想着这是铁三柱夫妻的决定与自己无关,他没能力管也不想管;当他从青山口中得知长念带着三个小的逃跑了,他只是自私希望铁全安杀人事件过去,卖谁都好,不是他们兄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