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不可对人言。”
六奶奶摆摆手,不在意,“三十公子的确不是长念表哥。姓太叔,单字延,他是长念未来夫婿。十五年前定下的娃娃亲,那婚约在你家压着。说是表哥,是怕村里人说闲话。长念父母还没回来,三十公子又在养病中,他们的亲事,会晚些年。”
“……”这话让众人跌破眼镜,久久找不到声音。铁长胜媳妇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水心麽麽给一百两银子她夫妻,让他们帮长念姐弟打点家务,那银子别说是帮忙,就是天天把长念姐弟当祖宗来上供都卓卓有余,原来长念是三十公子未婚妻,是水心麽麽将来的主子。当时长念和燕都那孩子定亲,村长的爹仍任村长一职,写婚书时,他没有参与,不说,他真的不知道。当初给银子的事情,村长亦是去年铁大山爆出来,才了解。村长夫妻似乎在瞬间中明白很多事情,长念和三十公子是未婚夫妻,三十公子对长念姐弟及六婶一家子的维护,这就说得通。为什么,去年六婶一家有银子给杏儿寻找名医治病;为什么长念生辰时,水心麽麽来,带的全是吃食,是肉食为主。原来,人家就是为银枝、银雪准备的,从一开始,水心麽麽就知道四姐弟的存在,更知道银枝、银雪爱肉。周氏三母女震惊过后,恢复如常。在三母女的眼中,长念和村里的姑娘不一样,平时带着二个小的,话不多,讲义气、乐观的姑娘。说她无名无份和三十公子苟且,她们不相信,真是苟且,无名无份,六奶奶肯吗?长念三舅舅夫妻肯吗?现在听到她是三十公子的未婚妻,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不然,高高在上的三十公子为何要来山中村?对长念好,对长念低下三小只也好,抱银枝、银雪更是常事。大男人抱孩子真不多见,四岁孩子仍抱着,更不多见。“当初长念姐弟一夜之间逃跑,若不是三十公子,阿泉夫妻哪护得住长念姐弟,我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守着杏儿过日子。”
六奶奶又道。村长夫妻想到铁三柱夫妻卖奴那段时间,六婶一家是最平静的,像以前一样,万事不理,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当时他们还奇怪,原来,长念姐弟已经到达安全的地方。“那水心麽麽怎么回事?当时她是不知情,才被铁三柱夫妻弄个对调养欺骗,铁若水才做过一二个月的富家小姐还是她一直都知情?”
铁长胜媳妇不明白。既然一开始长念姐弟去他未婚夫那边,水心麽麽作为伺候人的下人,不可能不知这回事。“当时三十公子在伯州郡养病,不知水心麽麽来。主仆俩错过,水心麽麽自然不知情。对调养这事,李氏敢说,我便成全她。”
众人无言。敢情六奶奶全程都知道内情,就冷眼旁观,看着铁三柱一家在蹦达,果然是杀过大黑仔的猎户,狠起来,真的狠!“那长念的外祖……”村长问起长念外祖。“如程氏所说,六年前被污陷被砍,年初,托三十公子的福,冤案重审,才恢复清白,长念另二位舅舅妻离子散,不知所踪。三舅舅阴差阳错才相认,夫妻俩疼惜四姐弟无依无靠,便来山中村,看护四姐弟长大,谁料……”三舅舅夫妻俩却莫名失踪了,至今还没有音讯。“原来是这样……”众人惋惜不已,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全贵夫妻还活着?”
村长听六奶奶的话里,意思全贵夫妻还活着。长念没跟三十公子成亲,很大原因因为全贵夫妻不在。“上次来的那位道长说的。他说长念姐弟父母缘不浅。是不是真的,我们不知。”
对此,六奶奶半信半疑,毕竟出事都四年,要回来早就回来。银枝、银雪如今都四个年头。“道长是世外高人,肯定是真的。全贵夫妻还活着,长念姐弟也算苦尽甘来。”
“那长念和三十公子时不时离开一段时间是为什么?”
既然问开,村长继续求答。“去迷雾山寻药。听说那药只长在迷雾重重的山林间。”
六奶奶叹息着,“迷雾,路都看不清,别说寻药。”
“这倒是,我听老一辈说,迷雾山,雁不归。你们想啊,雁都回不来,更何况是人。”
周氏说起迷雾山有着莫名的敬畏。“长念身边二条狗对气味敏锐,寻着气味它们就能找到人或药。狗是长念的,长念不去,狗肯定不去。只能长念一起去。银枝、银雪自幼是长念带大,不让他们跟着去,在家里闹到发高热,我看不住,只能让他们一并去。”
六奶奶难得在外人面前解释一堆。“长姐如母,难为长念。”
之前,银枝、银雪发着高热在村口等长念,他们知道些,当时还说银枝银雪这二个娃脾气真固执。村长夫妻俩又说不少场面话,才告别离开。从此,村长一家对来告状、投诉的人,一律回句:有空说人是非,不如省口气多背点泥!再有闹得厉害就说:等三十公子回来,你们直接找他去!长念和三十公子是未婚夫妻这事,六婶他们没公开,村长夫妻亦没有公开。程氏被打,当晚,为了让铁全富原谅她,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铁全富,结果被铁全富再一次一拳打倒,骂她:老不修!!所有银子没了,家里又没有多少米粮,又没有其他收入,铁全富烦得要死,哪有心情想那事,偏偏程氏又不要脸贴上来,铁全富爆脾气上来,就是一顿毒打,像以前在铁家时一样。打归打,家里米粮得解决,无奈之下去找铁小山要银子。“没有银子。”
铁小山拒绝。他这里不是银山,伸手就能拿到银子好吃好用。“小山,你娘身子还没好,你就给一两,我去给她抓药。”
要不到银子,铁全富换个说法,程氏在铁小山兄妹心中的份量比他这个当爹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