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面认真看起,一页页记事看下来,从外祖父字里行间得知,外祖父对官僚主义厌倦,屡次萌生辞官的念头,还有对二个儿媳妇做派失望,对远在他方女儿的思念。点点滴滴,朴素无华的文字却描绘出谢冬的形象——刻板、善良、每天有着操不完的心,喜欢碎碎念的小老头,每每心烦或高兴爱喝二碗酒,大睡一场,最爱吃红烧肉配米饭,盼着谢谷能振作参加博文考试,盼着他将来娶个合心意的平妻好好过日子,盼着将来告老归田和闺女做邻里,养一堆鸡鸭做伴。然而,他所有的心愿都没有实现,人就已经归西了。何氏在客栈面前丢了大脸子,回到同心医馆,立马该有的气派全部回笼,官夫人的架子端起来,“我儿子如何?”
一进医馆就问正在打算盘的掌柜。“曾夫人。”
掌柜看到是何氏,连连放下手中的活计出来,向何氏弯腰作揖,没办法,人家后台强硬,他不得不弯腰,“我老丈人正在下针,请夫人等等。”
何氏把儿子送过来后,她爹急于向去拜访贵人,她曾是铁长念的大舅母,还是嫡亲那一种,她爹便想让她去和铁长念打好关系,让铁长念帮忙说些好话,说不好话,亦能透露,透露对方的身份。儿子什么情况,真不知道。何氏在伺候麽麽搀扶下落座,另一厢,一个药童装扮的年轻男子,站在过道那里对掌柜招手,掌柜低头算账,没注意,正在抓药的同伙看见,过来扯扯掌柜衣袖,意示药童那边,掌柜看到那药童心下一抖,手中毛笔一滑,弄脏正在写的那一页纸。静下心,快速把帐收进柜台下的箱子里,匆忙朝药童走去,进到医馆后院,才问,“严重到什么程度?”
“阿伯公说,无力回天,二三时辰的事情。”
药童的声音同样抖得厉害,全郡人都知道,招惹谁都不要招惹何昌盛大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