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昌抬眼望过去：“南熙？”
他走出来，脊背挺直，很认真的说道：“儿臣愿意为父皇，为西慕百姓试上一试。”
明世昌愣住，过了几秒，释然的笑笑：“好。”
前方危险重重，但，他去历练一下也好，即将做天子的人，不能总被养在蜜糖罐子里。
*
下朝后。
温景舒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明南熙小跑追过来：“景舒景舒，你等等我，你要去翰林院吗？带我一程。”
科举会试结束，考卷都在那边，翰林院最近也是格外忙碌。
温景舒停下脚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明南熙见怪不怪，在他身边，知道他和温绍吵架，特意笑着缓解气氛：“再过两日我就要去耀州了，这段时间都见不到，你要不要在临走前请我吃顿饭呀？”
“吃什么都行，不过可不能再让姑姑给我做了，上次吃了她的糖醋排骨，三天三夜没起来床……”
说完这句话时，他停顿住，意识到不小心提及明意欢，小心翼翼的扫了温景舒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才松口气继续道：“对了，听说你最近搬家了，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进去坐坐，顺便看看……”
“没有！”
明南熙没听清：“什么？”
温景舒道：“你没有机会。”
“……”
他乖乖闭嘴。
两名年纪相同，一样出色的青年共同走出皇宫。
温景舒上了马车。
明南熙在后面，有些委屈，乖乖站好。
他没有放下车帘，神色淡淡的等待。
这个样子，就是让自己上车了？
明南熙勾了勾唇，自觉坐进去。
温景舒看了一眼他身后，放下帘子。
在宫门口，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
温绍一路目送，双眸隐隐干涩。
半响，他回过神，带着温景舒给的城防图去了御书房。
明世昌一边看一边打量他的脸色。
“你……没事吧？”
温绍道：“没事。”
明世昌想了想，道：“近日宫里百花开的正好，爱卿若是喜欢都可以摘下来送给……”
最后的名字，他没说出口。
温绍苦涩的笑：“谢皇上，但不必了。”
就算是把御花园薅秃，明意欢也不会原谅他。
明世昌叹气道：“爱卿，你为西慕做的太多了，是我对不住你。”
“没，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温绍闭了闭眼：“当初在景舒身上留下伤痕时，我就想过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他苦笑着：“不说了，皇上先看看这张图，微臣请命出征。”
明世昌恢复认真神情，道：“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也不急这一时，你私下准备着，这一次，要让他再无退路。”
“是！”
*
男子清晨进宫，在御书房端坐到了黄昏，始终看着门外，没有等到想见的人，最后，失望离开。
期间，明世昌曾经多次让身旁的太监去慈宁宫请明意欢过来，得到的，无非都是话已传达，人没回复，这样的结果。
若是别人，他一个皇帝三番四次的邀请，对方估摸着得麻溜跑过来。
可明意欢不一样，明世昌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绍孤单离开。
慈宁宫内，一片寂静。
明意欢回来的那天，就把负责收拾这里的宫女太监都清了出去，身旁只有孙嬷嬷陪着。
已经两天了。
孙嬷嬷站在门口，敲门进去：“王妃，皇上那边又传话了，说王爷已经离开皇宫。”
回答的，是女子略嘶哑的诵经声音。
这里是慈宁宫偏院，曾经明意欢住过的地方，她是已经嫁人的公主，太后又去世多年，没资格入住正宫。
本来皇宫里，也有她专属的宫殿，可明意欢没回去，反而来了这里。
大抵是想起已经过世多年的母亲了。
她现在的位置是一个小佛堂，上面摆着佛像，袅袅白烟升腾。
她跪在软垫上，双手捧着厚厚的经文，认真诵读。
这两天，每天都是这样。
读完一遍经文，她才会起来休息，第二天再读。
那本经文很厚，字又密集绕口，一读就是好几个时辰。
孙嬷嬷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理会自己，只能默默退到门外。
造孽呀。
听着后面关门的声音，目光所及之处明显变暗。
明意欢双目潮湿，很快泛出泪水。
一滴一滴，打在经文上面，浸湿上面清隽的字迹。
这本经文，并非寓意赎罪，而是健康长寿的经文，是她三年前寿辰前，温景舒一笔一笔写下来的。
她一直都知道，温景舒虽然看着冷漠，却是真真在乎他们的。
正因为这个信念，这么多年她才一直坚持下来。
可，终究是自己太傻，连枕边人的心思，还有温绍做的那些事情都不知道，也没看穿温景舒的痛苦无助。
她吸了口气，摒弃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继续诵读。
希望可以用这经文，换温景舒一生平安无忧。
近日雨水多，天气也凉了一些。
软软犯懒，不愿意起床，温景舒又出去了，好像挺多事情的，一整天都在翰林院里。
牛牛坐在床边，盯着她后脖子上面清晰的吻痕，又心疼又好笑。
狗男人是怎么做到的，都能亲到那里。
她拢了拢手指：“软软宝贝，你真的嫁给温景舒了？不后悔吗？他……”
他一个凡人，活不了多少年就变老死掉了。
她还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说不定等不到那天，就被别人抓起来当成小妖精烧了。
软软哼唧唧，开心晃着脑袋：“不后悔呀，但是我有个问题想知道的。”
牛牛：“什么问题？”
她从床上跪坐起来，动的幅度大，牵着着浑身酸痛，委屈又哼哼两声。
漂亮的杏眼眨巴着，亮晶晶的，单纯发问：“到底什么是成亲啊？”
牛牛：“……”
所以，狗男人是直接把人骗过来的吗？
她暗中磨了磨牙，解释道：“成亲就是那个男人以后是你的了，你可以随便欺负他，蹂躏他，打他骂他凶死他。”
“最好用你的小兔牙咬哭他”
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