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你终于回来了。”庄农事见杨瑾推门而入。
“嗯。”杨瑾随意答应,“本官下榻之处在哪?”
“咳,那个此处床铺不够,杨大人你要不要和本官挤挤?”庄农事不好意思道。
“既然这样,本官去村里找户人家借宿一晚。”杨瑾道。
庄农事望着杨瑾的背影,低语:“就那张冷冰冰的脸,真的能找到住的地方嘛?和我挤挤也没什么不好吧?”
直到片刻后,就知道庄农事的担忧不是没道理,杨瑾望着刚离开没多久又映入眼帘的大门,驻足半天,听着里面的交谈还是没动手敲门,“本官有这么恐怖嘛,不就借个宿,这些村民都不等本官说完就关门,可不能叫他看笑话。”
杨瑾最后决定还是去马车睡吧,夜晚也不是很冷。
墨风感受到外面的气息消失,便不再分心关注院外。
“风小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和那个杨大人有仇啊?”杨义见墨风思绪不在此,不由加大声音。
“哦,有点旧怨,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你俩的官职谁大啊?”
“差不多吧。”只不过本王的身份是他比不了的,这话墨风倒是没有说出口。
“这样啊,那就不用担心了,我可是听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还好差不多,那就不用怕他。”
“好啦,胡说啥啦,都这个点了,该歇息了。”程素看见什么话都往外冒的杨义,要不顾忌他的面子,真想给他一巴掌。
“那,风小子也早点歇息。”杨义也不敢再多说,进屋去了。
不多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此刻的院子就剩墨风一人坐在那里沉思,慢慢地回忆起他们交恶的导火索。
上月国三十年,皇都城
那时的渊王府刚刚修葺完成,渊王妃带着风墨回皇都来看是否需要添置物件。
到皇城后不过短短几日,风墨就和以前的伙伴熟悉起来。
这天风墨照常去找伙伴,不想再回到府里完全不一样了。
“你听说了嘛,渊王战死了,你说敌国会不会打到皇都来?”
“什么,你哪里来的消息?”
“哎呀,这你别管,反正不过几天这消息全皇都都知道了。”
“这要是真的该怎么办啊?”
坊间议论纷纷,而渊王府的悲凉好似验证了那些传闻。
一向风华绝代的渊王妃此刻面容愁苦,内心不安,不愿相信手中攥紧的信上所书,呢喃:“不可能,怎么会了,本宫不过才离开几日,怎么可能啊......”
本宫不信,本宫要亲自去淮海,“来人,准备马车,本宫要去淮海。”
风总管此刻也是一脸悲伤,望着王妃:“王妃,运载王爷遗体的车辇已到莫城,王妃......”
风总管说完望了望伤心欲绝的王妃就离开了,去吩咐家丁奴仆准备王爷的丧事,王爷已经仙去,不能让王爷死后还那么凄惨悲凉。
“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渊王妃沉浸在悲痛中不能抽身。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风墨喊了好几声也没见渊王妃有反应,着急的摇了摇渊王妃的肩头。
“墨儿,你父王他......”渊王妃抬头望着眼前之人,好一会儿才聚焦视线看清楚容颜,望着那张相似的脸不由再次落泪。
“阿娘,你怎么哭了?”风墨不知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阿娘,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大,直到他望见了那张快被揉碎的信纸。
那张纸上的标记是父王与娘亲重大事件的标记,“是父王发生什么事了,父王受伤了?”
不,不对,要只是受伤,阿娘不会这般伤心,想到那个可能,风墨不敢相信,“不会的,阿娘,父王那么厉害,不会的是不是。”
渊王妃抱住风墨的头,“墨儿,以后就剩咱娘俩了,你父王,他走了。”
“阿娘,我不相信。”
墨风一把推开渊王妃跑了出去,他要去淮海,去找父王。
墨风抹着不停流的眼泪一路往城外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父王还在淮海,只要自己去就能看见他’,完全忘记仅凭一双腿,猴年马月也走不到淮海。
直到一双手拉住墨风,他才回过神。
杨瑾在得知渊王此事后很是担心风墨,连忙跑来渊王府找他,在出门时撞上自己的阿妹。
“大哥,你要去渊王府是不是?带上弦儿吧。”那穿着一袭嫩黄纱裙的人说道。
“走吧。”杨瑾不想与阿妹争执,耽误时间。
赶到渊王府才得知风墨受不住跑了出去,渊王妃派人四下去寻找,还没有找到人。
“走,往出皇都到淮海的方向去寻人。”杨瑾吩咐随从,不时撩起窗帘张望,以免错过风墨的身影。
“在那。”杨瑾发现徒步跑的风墨,赶忙叫停马车,过去一把将风墨抓住。
“风墨,你......”杨瑾知道此刻说什么都安慰不了风墨,“你坐马车。”
“不用你们管。”风墨甩掉杨瑾的手。
“你准备走到什么时候?”杨瑾使劲攥着衣袖,这小子的功夫比自己好,一松手肯定跑得没影。
“墨哥哥,你节哀。”杨弦此刻来到二人身边。
“住口。”
激动地几人没发现远方疾驰而来的马车,风墨不想听见那些话,呵斥杨弦:“你给我离开这儿。”
“风墨,弦儿是好意,你怎么可以这么凶她?”
“不用你们管。”风墨甩开杨瑾抓着衣袖的手,不知觉中用上了内力,杨瑾毫无防备被内力震飞,摔倒在马路中央。
杨弦去扶杨瑾,谁知道在半路跌倒,还没来得及起身,此刻疾驰的马车车夫发现路中的两人,急忙拉紧缰绳,马匹立身而起,在强大的惯性下,导致车厢变道撞上街边小摊,顿时残枝木屑四处飞溅。
“啊...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疼......”剧烈的疼痛快让杨弦昏了过去,可是又牵扯着杨弦的神经不让她昏死过去。
双手想捂眼睛来减轻疼痛,可是太疼让她不敢触碰,此刻呈现在嫩黄的衣衫上那些红色花朵,全是杨弦滴落的鲜血。
这个画面震惊了杨瑾与风墨,杨瑾呆呆地望着痛苦的杨弦,嘴角蠕动半天才有声音:“阿妹。”
杨瑾回过神跌跌撞撞的来到杨弦身边,手足无措的望着痛苦的阿妹,“叫大夫,快叫大夫。”
风墨听见杨瑾的叫声回过神,着急去找大夫,刚好遇上渊王妃派出来的下人。“快去找大夫。”风墨一把抓住一人。
“是,是,小的马上去。”
风墨来到杨瑾身边,想去碰杨瑾又不敢,此刻杨弦已经痛晕在杨瑾怀中。
“你给我滚。”杨瑾厉声呵斥身边之人,内心很是自责,‘都怪大哥,大哥不该带你出来的。’
“杨瑾,杨瑾......”风墨拉着杨瑾,“快带弦妹妹去看大夫。”
“对,看大夫,”杨瑾赶忙抱着杨弦往医馆跑。
半道上的杨瑾已经冷静下来,对身后的人道:“去请御医,我在杨府等你。”
“好,我会请来。”
风墨此刻不得不冷静下来,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害了杨弦一生。
这里发生的事早有下人禀告给渊王妃,已让人进宫去找皇上批准请御医了。
等风墨赶回王府,就得知御医已经在杨府了。
“墨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渊王妃见风墨呆呆的,怕他有心结,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