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明被闻铮用眼神轰了出去。
办公室的大门关上,闻铮向后靠在椅背上,眸光凝滞。
他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如果26岁的闻铮慢慢成长到30岁,就没什么不一样。
他只是提前到了30岁,然后遇到了一个把他唤醒的人,他依旧是闻铮,一个有着不一样的闻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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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忙完青绿的早秋企划之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她正准备去接闻铮下班,突然接到一个未显示备注的电话。
最近青绿的事多,她想也没想就接起:“喂,哪位?”
话筒里的声音有些阴冷,带着不舒服的笑声:“田小姐吗?用这种方式和你说上话,真是不太礼貌,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田甜眼睛一眯,哼笑一声:“驰宇。”
“看来田小姐很了解我,居然一点都不震惊。”
田甜靠在椅背上,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外面。初冬的天已经很冷了,窗外的树枝光秃秃的,偶尔有几片发黄的叶子被风吹着打旋,最后落在冰冷的地上。
满打满算,她现在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她现在就像那些在空中打旋的发黄的树叶一样,早晚在这冰冷的地上。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话筒里先是一阵笑声,随后是冰冷的警告:“劳烦田小姐告诉闻总,别想对我的公司下手,如果他非要这么做,我不介意以我一人之力毁了这大半个城市!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你。”
田甜笑出声来,比驰宇还要疯狂,她说:“驰宇,你喜欢白涟吧?”
对面没了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过来。
“你这么喜欢她,连靠近她都不敢,是不是很无助?你不敢询问她的生活,不敢询问她的病情,甚至不敢偷偷去查医院档案。你说你这么窝囊的喜欢一个人,有意思吗?”
“田小姐果然对我很了解!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弄死你!你施加给她的那些痛苦,我会让你千百倍的偿还!”
驰宇的声音阴冷无比,同样伴随着的还有被踩中心事的愤怒。
但田甜有一点说错了,他不是没入侵过医院的系统,查找白涟的档案。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在医院找到任何关于白涟的信息。
他猜可能是甄家隐藏了。
田甜声音轻快:“我当然知道啊,你对我动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驰宇,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驰宇没说话,田甜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想杀了我救白涟,好啊,半年后,我等着你。”
“别怕白涟等不到,她的身体状况目前很好,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想想,怎么在闻铮的打压下,保住你的公司比较重要。”
驰宇声音阴冷,饱含戾气:“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们给彼此半年的时间,在这期间,别来惹我,也别想碰闻铮。半年后,我随你处置。”
田甜声音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我给你时间考虑,你要是想好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挂断电话。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手机丢在一旁,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
她的时间真的越来越紧迫了。
她在盛夏时到来,又要在盛夏时离开。她要在最热烈的季节迎来死亡,也迎接新生。
田甜坐直身体,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一改颓丧的气氛,重新扬起一张笑脸,驱车前往闻铮公司楼下。
天黑了,路灯渐次亮起,她本想给闻铮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很想见到他,很想窝进他的怀里,和他热烈的接吻。
所以,她停车,进了闻铮的办公大楼。
虽然她之前都没有来公司找过闻铮,但整个集团的人几乎都认识她,所以她没受到什么阻力就到达了闻铮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秘书室的人们见她上来,一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外星人。
田甜对他们友好的笑笑:“那个,闻铮还在吗?”
秘书们一脸姨母笑,纷纷点头:“在的在的!不过总裁现在正在开会,夫人您可以到办公室坐一会儿。”
另一位秘书立马接上:“夫人您喜欢咖啡还是茶?喜欢酥饼还是小蛋糕?喜欢软糖还是硬糖,小零食呢?”
田甜:“……呃。”
闻铮的秘书们都这么主动的吗?不应该和闻铮一样高冷得一批吗?
“咖啡吧,多放点糖。其他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她轻咳一声,“我先去他办公室等他。”
闻铮的办公室很大,书籍放满了一整面墙,定期有财经杂志和报纸。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
她就坐在沙发上等闻铮,期间秘书送进来咖啡和零食。
闻铮的会不知道要到几点,她迷糊着睡了过去。
闻铮刚结束会议,秘书们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田甜来了。
稍显疲惫的眸子瞬间清明,留下一句,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进来就匆匆钻进办公室,关上大门,隔绝外面八卦的目光。
他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睡美人,他弯唇,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沙发旁边,认真看着她的睡颜。
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在它脸上轻点,小声的叫她:“甜甜,宝贝,老婆……”
田甜动了动,迷迷瞪瞪的睁开一条缝,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你开完会了?”
闻铮连忙抱住她,偏头亲亲她的耳垂:“嗯,是不是等很久了?”
“不久,”田甜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想要亲亲。”
男人轻笑,将她微微推开,捧住她的脸啄木鸟似的亲了一下又一下。
把田甜的瞌睡全亲没了,她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不要这个亲,要黏糊糊的亲。”
说着自己凑上去堵住闻铮的唇,和他交换彼此的气息。
可能是她吻得有些急,急到想要把闻铮整个都吃下去,闻铮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许久之后分开,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田甜嫌不够似的又凑上去吻他。
闻铮趁着接吻的空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田甜抱着他的脖子摇摇头,笑嘻嘻的:“没有,我就是看到落叶,觉得有一天我们都会死亡,所以用尽时间和你黏在一起。多黏一黏,沾上彼此的味道,说不定下辈子你还能找到我。”
闻铮将她用力抱进怀里,嗓音沉沉,像是在许一个郑重的诺言:“嗯,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哪儿。”
田甜心里酸涩,鼻尖也泛酸,抱住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闷闷地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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