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苏弈云故意给了靳微雨一个机会溜走,大戏再迟也得上映,反正横竖这回她也跑不了了。
靳微雨一逃出来,立马打车去了派出所报案,幸好逃出前在柜子里找到了手机且它还坚强的有25%的电量。可当她看见出来“迎接”她的陆怀瑔后,拔腿就跑。
满怀希望进去,抹着眼泪出来。陆怀瑔也倒没去捉她,而是派人跟踪她再把她的行踪都汇报给了苏弈云。
接着去了一家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想都不想倒出几颗便吞了下去。谁能想居然撞上了来买感冒药的李岳一,他见到她,先是震惊,他也知道她消失了3天,陈南轩都报了案了,可没想到居然在药店碰到了她,并且,她手上拿着的是一盒避孕药。靳微雨看他的目光停在自己手中的药上,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立马把药丢进了自己衣服口袋里。率先开口道:“对面咖啡馆,坐着谈吧。”
此时,苏弈云坐书房里头和陆怀瑔打电话听他汇报靳微雨的一举一动,神色莫测。实际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她抓回来,她就这么不想和自己有点儿牵扯,那么,他就偏要和她有个孩子。
他最不想的事始终发生了,没能让她爱上自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明白。
李岳一听她说完一切,脸色愈发的惨白,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说,苏弈云告诉她,陈南轩早和尹春伊复合了,并且苏弈云给他提供了一个在一线城市外企的好工作,代价就是把她骗到红均馆。她边说边哭:“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都不敢告诉别人,我真恨不得去死算了……”李岳一知道了心痛的感觉,浑身更是像被人用麻绳紧勒着般难受。
他没有安慰她,一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二是如何安慰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悲伤的是,陈南轩这当头一棒打击更深。
“其实,我也不知道和你说这些对不对。”李岳一声音暗沉了些。“你有时候真是很傻,要我说句实话,我都不信陈南轩能爱你很多年,男生的感情,往往比你想的要不负责任许多。他一开始来季北,可能是和你有关,我和他时常有联系,我都会问他,有没有去找你,他都说没有。我就觉得吧,这么多年,他之前为什么都没有找过你,最后还是你先去找的他。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真的为了你放着离家近的城市不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迟迟不肯去见你,但这种原因很扯,基本等于零。二是他只是单纯想离家远点,就算想过和你重新开始,但也不会主动的,上大学后认识的人那么多,他何必天天把你挂心上。很多事情何必认真呢,一段恋爱而已,放下他。你也早日离开这里吧,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过的。”
和靳微雨分别后,李岳一便踏上了去飞机场的路,在出租车上坐着时,一直习惯性的玩着手机,把已码好的字删了又删,改了又改,最后什么也没发,只是把“陈南轩”这个人从好友和通讯录里删除。
……
靳微雨站在于明风家门口徘徊,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按了,不知从何说起;不按,没有钥匙回不了家。最终还是按了下去,是陈南轩开的门,他呆住了好一会儿,只说了句:“你回来了。”于明风立马冲了过来,把她拉进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饿不饿?等下想吃什么随便买,我请,看看你,以后别学人家离家出走……”
“那天你是不是去找你前女友了?”靳微雨一脸冷漠,甩开了于明风,和陈南轩对峙着。
“是。”
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声,靳微雨蹲了下来,瞬间觉得四肢都无力了。于明风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任由他俩发作,自己则默默坐在一旁。
哭累了,她抬起头,问陈南轩:“你爱过我吗?”
陈南轩浑身抽搐了一下,没有回答,片刻后,问她:“你恨过我吗?”
你爱过我吗,这是靳微雨纠结了近十年的问题。
你恨过我吗,这是陈南轩纠结了近十年的问题。
靳微雨眼前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此破灭,她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说:“恨啊。为什么每当我就要放弃的时候,你都要给我一丝曙光。你何必久让我去死算了啊,万一没死成说不定就能好好活着了。你如果一开始就不爱我,你就不要对我好了不行吗?让我爱上你然后你又来说你只是错觉,你并不在乎我很好玩是吗?”她的声音微颤着,冷笑了一声:“原来到最后,我们的结局还是不能比上一次好多少,我始终被你牵着鼻子走,我依然是最卑微的那一个。”说完双眼不自觉地闭了起来,留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于明风无比难受,强抑住自己,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用一只手去掐另一只手上的肉。
房间突然沉寂了下来,陈南轩看着若无其事,实则连内心最后一道防线,都几乎要全面崩溃了。就当他忍不住想冲过去抱她时,她以为他要开口,便抢在了他前面:“我们分手吧。”
陈南轩已分不清悲伤和如释重负了,只是说:“好。”
故事的开头,和我在一起吧,好。
故事的结尾,分手吧,好。
在靳微雨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剪刀,把长发理在胸前用剪刀胡乱剪了一截,从掌心抛向空中,零乱的发丝落了一地。
“我是喜欢留中发的,自那次重逢你后,就没剪过了。”接着语气变得极为冰冷:“为你留的,现在全剪了。”
从客厅里推出一个行李箱,陈南轩简短道别:“今晚的车票,要走了,保重。”又盯着靳微雨沧桑的背影走神了好一会儿,那句“你一定要好好的”终是没勇气说出口。
空气从未像此时那么令人窒息过,外面的天已被染成墨色,夜空中没有云,没有星星,若那象征着死亡的黑暗漩涡,要将人一个接一个的吞噬。
她拿着一个酒瓶子,在路上踉踉跄跄的走着,说要一个人清静。于明风就远远跟在她后面,不疯不醉,但也近乎疯的边缘了。
刚在酒摊上,陪靳微雨喝酒,想着让她发场酒疯一切就能过去。就在结账完要走时,她口袋里的避孕药掉了出来。于明风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问:“怎么回事?你这些天究竟去了哪里?”靳微雨疯疯迷迷的,笑了一下,摇着头,说:“不知道。”
于明风拽着她的手往外走,把她拽到了枝江河边,于明风红着眼,保持最后一份理智,问:“谁干的?苏弈云对不对?”靳微雨用力挣开了他,吼道:“对啊,你要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贱就滚啊。”
晚风拂过,于明风头发凌乱的愣在原地,靳微雨把手中的酒拼命往嘴里灌,然后从他身旁走过,道:“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枝江附近的夜景称得上是季北最美的了,可靳微雨靠在栏杆上,什么也看不清,一片模糊。在酒精的麻醉下,如同一个行尸走肉。手撑着栏杆,双脚踩在了栏杆下方铁管上,将身体往前倾,一头栽进了河里。
……
于明风凝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脑海中一片空白。
苏弈云也守在那儿,等她醒来。于明风实在是没力气了,否则一定会杀了坐在对面的畜生。苏弈云依旧是那玉树临风的模样,面如白玉,恰似一翩翩公子。他作何也想不到她居然喝多了栽河里去了,还好陆怀瑔俩手下没那么废物,及时把人捞了上来。他坐那儿,回忆着与她的过往。
他们初遇,是他救了她,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机那么单纯,单纯到只想哄她开心。
之后,他就陷了进去,不知道在怕些什么,就是想逃,却如何也逃不出。
他终是认了命,也认了她。她却与自己渐行渐远,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做不到放手,到死,他也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