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泊刚回到小巷里,就看见绯涟状若泼妇指着院门口的大树骂街,他路过大树抬头看了一眼,小黑猫巴在树上冲着绯涟哈气。王易泊看看绯涟又看看小黑猫,莫名觉得这场面很是眼熟。
骂得起劲的绯涟一扭头看见了站在院子门口看戏的王易泊,顿时暴跳如雷,“王易泊,你从哪找来的祖宗,天天折磨我!我上辈子是捅了黑猫窝了还是抢了黑猫抓的老鼠了,这辈子连着被两只黑猫欺负!想我当年怎么也是横行韩国数百年的九尾狐啊!”
王易泊笑得前俯后仰,“绯涟姐,你数过自己到底有几根尾巴吗?还九尾狐。姑奶奶,下来。”
小黑猫又转头冲着王易泊哈气,尾巴啪嗒啪嗒的抽着树干,绯涟被王易泊的话给气笑了,挽起袖子就准备上树,被端着杯子的秦苏一把抓住了,“行了,吃药吧。王易泊,你还不去学校?不怕朱奕嵘又把你论文给毙了?”
提到被朱奕嵘毙论文,王易泊顿时苦脸,“姑奶奶,你快点下来,别再欺负绯涟姐了,我先去学校,回来再跟你玩啊。”
王易泊跑上楼拿着书又急匆匆下楼,突然听到有人在楼上喊了他一声,他应了一声,下意识的一抬头,看见凤燕站在三楼栏杆处正看着他。见他回应抬头,凤燕微微一笑,随即纵身从三楼跃下,落在一楼客厅里,鲜血四溅。
王易泊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还是听到声响出来查看的玄藏拉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燕哥,燕哥他,圣僧……”
听到声响急匆匆进入客厅的秦苏等人,都一眼就看见了趴在血泊里的凤燕,随即她抬头,看见站在二楼的王易泊与玄藏,“圣僧先把王易泊带回房间吧。”
玄藏把王易泊带回了房间,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说话,不一会,秦苏敲门进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王易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燕哥流了那么多血,没事吧?”
秦苏看了玄藏一眼,沉吟了下,“他死了。但先生此时不在家,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得麻烦圣僧去确认一番。”
玄藏出去了,秦苏关上门,转身看着王易泊,见他神色呆滞,暗暗叹了口气,“王易泊,知道你与凤燕关系不错,因此关于凤燕的一些事,先生和朱教授做主不让任何人告诉你。现在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凤燕是潜伏在先生身边的贼人,他害先生失去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人。”
王易泊的神色更呆滞了,秦苏上前握着他的手腕,过一会才放开,“别想了,他跳楼前叫住你再跳下去,只是为了吓唬你。你今天别出去了,哎,王易泊!”八壹中文網
秦苏还未说完话,王易泊身子一抖,昏了过去。秦苏吓了一跳,忙托住他的背,用灵力将他送到床上躺着,“这都是什么事!”
秦苏确定王易泊没事后,正要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迟疑了下,鼻子嗅了嗅,猛的回头,“大佬?”
有个半透明的女子坐在王易泊的床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般熟悉的样貌体态神色,不正是已经落棺下葬的花星火?
花星火点了点头,“你去问问玄藏,看凤燕是不是真的死了,我等你回话,先别告诉别人见到我了。”
秦苏下楼,凤燕的尸体已被收走,玄藏正低声与闻讯赶回来的金玦说着什么,绯涟也不时附和着什么。秦苏走过去,“圣僧。”
玄藏沉吟了下,“凤燕的确死了,只是连魂魄都散了。”
魂魄既散,连入地府轮回都不再可能。凤燕身为蛟族族长,若不是自己想要魂飞魄散,这世间能让他魂飞魄散之人不多,还能在布了符阵的小巷里杀了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金玦皱眉,“凤燕是会自杀的性子吗?”
秦苏虽跟韩钊阳等人最久,但跟凤燕的接触真不算多,“这一点我可真不清楚,等先生回来问他吧。绯涟,你跟朱教授说一声,王易泊被吓昏了,今天是肯定去不了学校了。”
秦苏说完要走,被绯涟叫住了,“我跟朱奕嵘怎么说啊?”
秦苏想了想,“实话实话。”
秦苏回到王易泊的房间,见花星火正拎着小黑猫轻轻晃着,见她进来,就随手将小黑猫甩到了书桌上,“这东西,什么时候到了小巷里的?”
秦苏把王易泊与萧湛在酒店发现小黑猫随后王易泊就收养了它一事说了,“它待在小巷里也就这几日,跟在王易泊身边快两个月了。怎么了?”
花星火看着窝在书桌上的小黑猫冷笑了一声,“没事。凤燕如何了?我师叔呢?”
秦苏将凤燕魂飞魄散一事告知花星火,“不是大佬你出手的吗?先生这几日有事外出,我已经告知他凤燕之死,他大概傍晚时分会回来。”
花星火摇头,“我现在没有一丝灵力,怎么出手杀蛟族族长?你让王易泊睡一会,再让师叔尽快回来,我有事跟他说。秦苏,你见到我之事,不得我允许,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绯涟萧湛金玦等人。”
秦苏虽有疑惑,还是答应了。她又联系韩钊阳,含糊其辞的让他快点回来,除了凤燕之死,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急等他回来处理。等韩钊阳回来,秦苏先带他去查看了凤燕的尸首,等他也确认凤燕的确魂飞魄散之后,秦苏便说王易泊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她也没能看出到底是什么情况。
韩钊阳没多疑,便跟着秦苏进了王易泊的房间,刚进门,他就愣了下,“星火?”
花星火坐在窗台上,托着下巴悠哉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听到脚步声,已经转过头,见韩钊阳一脸不敢置信,她笑了笑,“小师叔,凤燕真的死了?”
韩钊阳点头,“魂飞魄散。你,是怎么回事?”
花星火跳下窗台飘到了韩钊阳面前,轻轻的上下跳了两下,“我也想不明白为何我还会留有一丝魂魄,之前被幺幺强塞到了王易泊身体里修养。他去地府之前,才把我放了出来。师叔,我那剑身在他手里?”
韩钊阳将星夏剑断成两截后有半截落入水中一事告诉她,“事后,我让小鱼妖将整个湖底搜遍,也未曾找到落入水中的半截断剑,现在想来应该是他拿走了。可他是何时将你一丝魂魄收走的?难道是在用尽秋刀将星夏剑斩断之时?”
花星火又轻轻跳了两下,“现在他已入了地府,他何时收走我一丝魂魄之事也无关紧要了。倒是现在有件棘手的事,需要小师叔去处理。当初我是不是葬在了洛阳?玄藏母亲那枚伞饰也跟着下葬了?”见韩钊阳再次点头,她想了想,“严玉皓告诉王易泊,我死后葬在了西安,是您让他这么说的吗?”
韩钊阳一怔,“玉皓何时跟王易泊说过这样的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花星火回头看向还在昏睡的王易泊,“虽然我被幺幺压在王易泊身体里出不来,但有时能知晓他身边的人与事。这话是我那日出殡时严玉皓对王易泊说的。”
韩钊阳想了一会,“其实玉皓故意说错你的下葬之处也合理,他大概是担心王易泊会去找你的下葬之处。你死之后他本该不记得你,却还是忍不住……”
韩钊阳本想说王易泊还是忍不住吻了已经死去的身为朱奕嵘未婚妻的花星火,可想到花星火说她有时知晓王易泊身边的事,便没再说下去。花星火又跳了两下,韩钊阳不由皱眉,“星火,你跳什么?”
花星火往后飘了两步,“我现在就是个孤魂,跳来跳去飘来飘去不是正常的?小师叔,你去查查严玉皓对王易泊说我葬在西安到底是何意。”
花星火死后葬在洛阳并不是秘密,王易泊只要问了,绯涟也好,韩钊阳等人也好,自然会实话实话。严玉皓也知道,那他为何还要对王易泊说花星火葬在西安这么明显的谎话呢?
韩钊阳见花星火坚持,便决定让秦苏亲自去办此事,“你所谓棘手之事就是此事?”
花星火摇头,“棘手的是伞饰。这伞饰会侵蚀无子鬼莲蓬,时间一久,无子鬼莲蓬就会消散,连带着蓄在他体内的魂一起。”
韩钊阳想起一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易泊是无子鬼莲蓬才会让我将伞饰随你安葬?”
花星火摇头,“幺幺与地府交易后得到了一个无子鬼莲蓬,由地府送入王家,将他之身以清白之貌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是在他入地府时才知道王易泊是无子鬼莲蓬。”
提到无子鬼莲蓬,韩钊阳又想起另一件事,“据说地府至今只有两个无子鬼莲蓬,都在徐海晖老板手里,那位无上又怎么跟地府交易得到了一个无子鬼莲蓬呢?难道无子鬼莲蓬有三个?”
花星火想了想,“被你这么一说,看来跟幺幺做了交易的不是地府,而是那位啊。无子鬼莲蓬的确只有两个,王易泊是第二个。那人在长安给我茉莉簪子,就是为了抵挡伞饰对无子鬼莲蓬的侵蚀。我死之后,茉莉簪子自动回到那位手上,那么伞饰对无子鬼莲蓬的侵蚀就会开始。小师叔,我需要你去查的就是这件事,到底有谁知道玄藏母亲给我的伞饰对无子鬼莲蓬有侵蚀,还刨开了我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