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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阿水消极论(1 / 1)

使元真君上天了。又只剩下我和云归两个人。

我百无聊赖,向云归打听花妖“阿青”的事。

云归说他们也没有查出什么来,只知道那只花妖化名妓子阿青,蛰伏宛都,以“春水满堂”为介,愚弄世上男人于鼓掌之间,食之精血为害苍生。

我不禁又想起曾经东岛洞中,她被撕扯在地的破烂白裙。

她一定,恨死了那些男人吧?才会过了百年仍耿耿难忘,甚至堕入疯魔,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我问:“那夜你们追到山顶,可看见玄英观前一片血红的刺藤花海?”

“花海?”云归疑惑,“我们到达玄英观已是鸡鸣三声,天将破晓了。观外是一片荒地,只有杂草丛生,哪里见什么花?”

“那玄英观中呢?”

“观中空空荡荡,早已不见一人。”

我沉思:撤得这么干脆迅速,看来那夜小狐狸把我迷翻,就紧接着去通风报信了吧?

云归道:“使元真君只说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她跑不掉的。”

唔!口气很大嘛。我不置评价。

对于这个重行,我现在是真的很迷,他除了外形跟仙官指南上的一致,其他不论人设行为动机都透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反常。

他说跑不掉,嘿,谁知道呢?也许他真有手段能从遁隐的莽莽世间揪出她来吧?

正这么想着,楼下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尖叫四起。

我和云归立即下楼查看,只见客栈大堂桌椅翻了一地,食客作鸟兽散,店家小厮缩在柜台下,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跌在离门不远处,手惊骇地指向大堂中央,已然吓脱力了。

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满地狼藉间,一条血嫩嫩的大肉虫正在挣扎蠕动,妄图从蓝缎锦衣中爬出来。

云归双目微凛,立即拔剑纵身跃下,一剑将肉虫的头斩断,青绿的浆液顿时迸了一地。

地上女子惊呼一声,昏厥过去。

我们找到抖抖搜搜的店家,向他打听情况。店家还没从惊悸中反应过来,趴在柜台下面,支着手指“啊…啊”半天,舌头打结话也说不清楚。

只能勉强从他零碎的话语中拼凑出当时情况:

是这样的。

方才这里本是一片祥和,客人喝着小酒吃着菜,热热闹闹。突然!右面临窗那桌男子愤然起身,众人还以为他是与他同行的女子吵了架,正想吃瓜,哪知男子忽然醉酒般扭动起来,边走边扭,疯魔般又是旋转又是跳跃,越扭越诡异。

就在大家要当他是个疯子,忽然之间,他脸上的皮肉尽皆裂开,从裂开的血肉中生出无数只吸盘的小口,蠕动着嚼食他的表皮。

不过瞬间,他整张人皮被蚕食干净,一只血肉模糊的大虫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

我难以置信,甚至有点兴奋:

“也就是说,吃了你们这里的菜,那男子变成了只虫?”

云归冷静摇头:“看他这副模样,应是妖邪入体,不像吃坏东西那么简单。”

咳咳,废话,我能不知道是妖邪入体?八壹中文網

只是这几人都吓得筛糠似的抖了,身为带给世间美好的仙君,我们不应该开个玩笑缓和气氛吗?

需知心大世界皆大,无忧亦无怖。老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干嘛?凡人内心可没那么强大,受不了吓唬!

我摇头长叹,拍拍云归肩膀,自去检查虫尸了。

这只大肉虫是真大,也真够恶心。

离近了看便看清它周身不是一般肉虫光滑的肉皮,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店家说的那种吸盘小口,从小口中还流出涎液,流得它满身黏腻,散发出一股腥臭。

我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冲动,伸手去拎开他的衣襟,翻翻找找,除了恶心还是恶心,没有任何发现,苦着脸找云归求助。

这时“嘤咛”一声,地上的女子幽幽醒来,看清眼前情形,脸色惨白,竟又吓得抽抽噎噎哭泣起来。

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赶紧跑过去安慰。好半晌,她才缓过劲来,梨花带雨望着我道:“洪郎……洪郎他?”

想必这位就是与死者同行的姑娘了。

我握住她颤抖的小手沉痛道:“节哀顺变。”

她一声惊呼,作势又要晕,被不解人意的云归点额止住。

我眼睁睁看着云归“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公事公办”地纠结一阵,最后毫无人性查问道:

“姑娘,你与这名男子可是相识?可知他为何出现这种情状?变成妖虫之前,你们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可与妖类有过接触?”

那姑娘原本就泫然带泪,被他盘问得更无措了。

唉!我真替云归这孩子着急,生个仙君怎么能生得这般木头?平时不懂风情也就算了,人家姑娘正伤心欲绝哭着呢,就不能体谅体谅,让人家哭完了再问?怪不得这么多年了也没勾搭上哪个仙子,可真让师姐我头疼!

我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善解人意地拍拍姑娘肩道:“别管他,你好好哭你的。”

那姑娘转头更懵地看看我,又奇怪地看看云归,一时无助极了,那眼神仿佛在说,“快救救我!这是哪来的两个怪人……”,赶紧胡乱抹了眼泪,不敢哭了。

云归露出满意的微笑,看向我的目光极尽赞赏,仿佛在说:师姐,果然还是这招反话威胁有用,厉害厉害!

姑娘告诉我们,她与那名虫化受害者是夫妻,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家也门当户对,彼此甚为满意,于是到了年纪便很快聘嫁成亲了,到如今已有两个年头。

“成亲后我们恩爱和睦,洪郎待我极好,体贴周到、细致入微。我的夫君,他就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怎么会跟妖怪扯上关系呢?”

“他平日一心忙于家业,若是得了空闲,定要跟我待在一处,家门都极少出。他爱我至深,连妾侍也没有一个,他……”

说着,姑娘情不自禁又要哭。

我听得很感动,为他们的爱情油然感到可惜。不禁想唾骂命运,真特么无常又无情啊!

姑娘正悲伤着,我正感动着,已经缓过劲来的店家悄咪咪凑上前来,极不懂事地打断我们道:“姑娘此言差矣。”

姑娘梨花带雨地一头懵:??

我也一头懵:??

店家一副欲言又止,然而不吐不快的表情:“这位洪公子虽不是我们店里常客,却因出手阔绰为人慷慨颇得大家好感,引我留意过……”

接下来店家的话简直让我惊掉了下巴,原本对那位洪郎之死的惋惜荡然无存,而我身边这位还为他垂着香泪的姑娘,更是双目圆睁,显然震惊不已,无法接受。

原来那位洪公子嘴上说忙着打拼事业,事实上却是伙交了一群爱玩的公子纨绔,常在烟花柳巷间晃荡,养了一大群莺莺燕燕。

不但如此,他还曾当众说早与发妻貌合神离,不过是碍着两家颜面才委屈下去,大肆宣扬人生得意当及时行乐,纵情高歌,终有一日会一封休书,将自己彻底解放。

店家还说,洪公子嘴上最常挂的话便是:红颜知己世不遇,若得千金亦可求。

我问:“那他这个千金一求的红颜知己遇到了?是谁?”

一听就知道这是个负心渣男的故事,渣男嘛,总是会有爱不尽的娇娇卿卿,他这话哪里是在感叹知己不遇?只要他愿意,随便哪个佳人都能成为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果然,店家就说到这里来了:“遇到啦!”

一年前,他头眼见到春水满楼里那位名动宛都的琴师,深深折服,称为‘此生所求,得偿所愿’,苦苦拜访,奈何不得回应。

就在前不久,一月一度的纵乐宴上,一曲筝韵相较,琴师同洪公子的玉笛终于合上了拍子……

哈?这事儿居然还跟刺藤妖有关?

小刺藤挑猎物的标准也太低了点!我真是怒其不争气!

和云归交换个眼神,我们早已脑补了此事来龙去脉。恐怕那位洪郎还以为自己如此幸运得了美人青睐,殊不知他背叛发妻奉若宝贝的红颜知己,是只嗜血夺命的恶妖。

及时行乐吧?纵情声色吧?现在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唉。”

他当然是活该!自作自受,负心汉标准结局,天理报应,死得惨,惨得好!我差点要抚掌称快,可余光却瞥到了身旁那位姑娘。

又是一叹:唉!只可惜了她,还曾傻傻以为所嫁良人。

她原本拒绝相信这一切,承受不起,大骂店家心怀不轨,红口白牙污蔑她夫君,愤然想要争辩。

谁知店家越说越具体,越描述越详细真实,她许是想起了洪郎的种种古怪行径,如今一一得到对应,最终不得不接受现实。

颓然跌坐在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见到她眼中光一寸寸黯淡,神情之间满是失望,扭过头,努力想给云归使眼色。

“机会不易!赶紧上啊少年!充分发挥你天界小仙君的魅力,安慰她!温暖她!拯救她那颗破碎的少女心啊!”

如此良苦用心,可惜云归这个木头呀木头!就是不能领会!嘿!我又要咬牙了。

没有办法,只好我亲自上阵。

我握着姑娘无力的小手沉痛道:“姑娘,别难过。往好处想想,你不过失去一个夫君,却看清了他负心汉的本质,这正是天下最大的好事……”

姑娘默默地想从我的钳制中把手抽回去,被我热心一扯,继续恳切道:“祝贺你从此解脱,节哀顺变,开心一点。”

我自觉说的话没毛病,却不知道那姑娘怎么的油盐不进,看我的眼神怯生生的,更加害怕,奋力挣脱,扶着门跌跌撞撞,逃也似的走了。

第一次扮演人生导师失败,我在她身后抚着额有些怅然。

云归探个脑袋过来,默默地:“青芜师兄说得对,师姐你果真很不擅长安慰人。”

我:……

“你行你上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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