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感受到来自上头的压力,冷汗涩涩,颤斗着声音:“老身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污蔑本宫的义姐,大言不惭,不明事理,这一桩桩一件件本宫可是冤枉了你?你可真是越活越糊涂!”
茶盏‘砰’的一声落在桌几上,皇后面色冰冷。感受到皇后的怒气,季老太太将头低得更低。一旁的季将军于心不忍,刚想向皇后开口求情,皇后倐的打断他:“你将辞儿放任在庄子上不闻不问本宫还没找你问罪,你莫要替你的母亲求情!”
季将军看了看伤痕累累的女儿,又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顿时哑口无言,低垂了眼眸,不做声响。这时,季含辞看向她的姨母提议道:“姨母,母亲生前最喜抄经念佛,祖母这些年来也开始礼佛修身养性,不如让祖母为母亲抄写经文以求赎清罪过如何?”
皇后的指尖磨蹭茶盏的边缘,看向季含辞的目光里满是慈爱,“好,依你便是。”
跪在地上的季老太太看着故作善良为自己求情的季含辞,一脸晦涩,咬紧了牙关,“谢过皇后娘娘!”
季含辞看着祖母受到这个惩罚之后,随即将目光投向一旁瑟瑟发抖的顾姨娘,“多谢顾姨娘这几年明里暗里的‘关照’,让我的生活每天都惊心动魄,姨母,你可要好好赏赐顾姨娘,你说是不是啊,顾、姨、娘!”
顾姨娘心里暗恨,就知道这个贱蹄子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早知道当年连同她一起毒死算了!抬起头柔柔弱弱的看向季含辞:“辞儿真是说笑了,千万不要折煞我了,都怪我我识人不清才导致了这几年来你受的苦,我真是万死难得其咎,万万不能在贪图赏赐了。”
季含辞看着一身红衣跪在地上的顾姨娘,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再配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也难怪当年祖母力排众议非要父亲纳她为妾,也不是没有原因。“那既然姨娘如此诚恳,不如就去见我母亲去给她赔罪如何?”
季含辞一手环腰,另一双手抵在下巴处,玩味儿的看着她。顾姨娘脸色一时苍白无比,讪笑道:“辞儿真会说笑了,先夫人已经辞世多年,我大抵是没机会赔罪了。”
季含辞凝神看着她:“姨娘看完这个样子像是在说笑吗?还有,我是嫡小姐,而你只是一个妾,妾即使奴,你该叫我什么,姨娘自己掂量清楚在说话。”
听到季含辞如此胆大妄为,不切实际的话语,顾姨娘感觉心底一阵发寒,。被她当场挑明自己只是一个妾,在众多宾客面前如此直白说明,更是让她羞愧难当。她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大家遗忘自己是个妾,而季含辞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像是一场笑话,这更是让她对季含辞恨之入骨!那种感觉从脚心一直寒到心脏,连忙向高位上的皇后求情:“皇后娘娘,先夫人的离世,妾深表伤心,妾愿意为先夫人礼佛道歉!”
皇后听到她的毛遂自荐动也没动一下,不发表任何的话语。季嫣儿看着被刁难的母亲,心里十分难受,扑向顾姨娘的怀抱里,嘶吼着:“求求皇后娘娘大发慈悲,饶过我母亲吧!”
“饶不饶她不是本宫说的算,你应该去问你的姐姐。”
皇后开口替她指了条明路。季嫣儿看着一旁云淡风轻的季含辞,顿时心生怨恨,要是没有她,祖母就不会受罚,母亲也不必会有性命之忧,自己将会是将军府的嫡女,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心底的声音不断地在呐喊,季嫣儿不情愿的向着季含辞低头,怯怯说道:“姐姐,母亲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我不跟你抢嫡女的位置了,我让给你,你放过我母亲好不好?”
“我竟不知道,我家辞儿才不过去养病几年而已,有人就已经惦记上她嫡女的位置,皇后娘娘您可得替我们家辞儿做主啊,这些人其心可诛啊!”
安和在一旁幸灾乐祸道。看着季嫣儿的脸跟变戏法一样‘刷’地一下就变了,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在季含辞去庄子上养病期间,这季嫣儿打着替季含辞出席各种官家小姐之间的聚会的名头到处在背后诋毁季含辞的名声。有次更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在外头嘲讽季含辞是个病秧子,安和气不过便和她争论了起来,季嫣儿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滴下来,结果那些人便一股脑地安慰起了季嫣儿,气得安和当场就和那些贵女吵了一架,这梁子就算彻底结下了。如今看到季嫣儿吃瘪模样,安和果断选择煽风点火,不亦乐乎。“皇后娘娘明鉴,我家嫣儿虽然任性了些但本质还是善良的,绝对没有惦记嫡女的身份!”
顾姨娘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矢口否认。“我本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若是姨娘心里没存这个心思就不必如此担心受怕!”
季含辞瞥了她们母女一样,漫不经心看着二人。“既然我家辞儿都没有意见,那本宫自是不会因此重罚于你们,但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你手下奴从竟敢虐待主人,苛待嫡女,你说说本宫该如何罚你呢?”
皇后坐在高位,一双凤眸扫过顾氏母女。皇后的视线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时刻提醒着她们,顾姨娘察觉形势的不妙,眉头紧锁,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咬紧牙关,朝皇后说道:“妾身地手下竟出现虐待嫡女的人都是妾身识人不清,看管不利,妾身无话可说,嫣儿她只是口无遮拦,无心之词而已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妾身愿意替她受罚!”
顾姨娘跪在地上,苍白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清泪,声音凄凉,听闻让人怜惜。“顾姨娘可真是唱的一出母慈子孝好戏啊,你这个在威逼皇后娘娘吗?还是你觉得皇宫后娘娘会故意判你们罪?”
闻言,顾姨娘连忙摇头:“妾身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