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芸最近挺忙，除了自己小饭馆，也忙活起来侄子侄女的事来了。
大嫂二嫂托她打听的事，在包打听古天佑的帮助下都有眉目了。
月牙的事倒是挺好解决，就是二圆这个有点难。
月牙那个女夫子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先生。
以前在京城那边当女夫子，早年丧偶，现在中年丧子，一时受不住打击就搬来安源县了。
她不缺钱，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养养花逗逗鸟，有时候教教附近的孩子认几个字也算是清闲。
开始招学生也是半年前的事。
方夫子好心教附近孩子读书，都是四五岁满街乱跑玩泥巴的孩子，有吃有喝还有得学，大多数人家都要夸两句方夫子心善。
但也有拎不清的，非说方夫子其心可诛，把好好的姑娘教坏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教人家那么大道理，娶回家是当夫子的还是当媳妇的？
读那么多书干啥！有那空还不如回家干活带带弟妹呢！
这话传得多了，不少人家就拘着女孩子不让去了。
万一传不好听了，以后闺女嫁不出了呢！
不去不去！不要钱也不去！
方夫子被世人愚昧气得半死，干脆办了女学，免费教姑娘家读书识字。
不为其他，只为明心！
有些心思通透的人家就把孩子送去了。
啥读书不好！读书不好那么多读书人！女孩咋了？又不收钱，识了字还会写名字呢！以后还能教家里弟妹，反正不亏！
柳芊芸带着梁艳和月牙去了两趟，方夫子愿意，月牙也愿意，所以这事就成了！
月牙上三天休一天，每逢初一十五也休息。
也不耽误事，自己备好纸墨笔砚就成！
梁艳一开始数了家当要给月牙当学费的，正好碰上不收钱，就要把钱拿来给月牙买好的文房四宝。
这事是古天佑跟着打听的，一听说他们要买贵的文房四宝直呼不划算。
别人不懂，但是他有个当举人老爷的妹婿，他晓得啊！
“才入学，写字都是一个丑，用好的浪费，而且我家妹婿这些年也用的便宜货，也没看他差到哪里去。”
“你们听我的，买便宜的，省点钱多好。”
梁艳不懂这些，她连自己名字都不认得，更不懂其中好坏了，就晓得贵的肯定不差。但是她知道古天佑有个举人妹婿，所以听他的差不了！
“虎子兄弟，那你知道哪有卖这个的吗？我想给月牙也买些。”
“白马书院后面的那个书香斋，去了直接找掌柜的，就说你是文彰宁家亲戚，保准便宜！”
文彰宁以前给掌柜的抄过书，跟掌柜的关系不错，几回古天佑帮着跑腿提他名字都能便宜，有时候还送点啥的。
月牙买些纸笔和书就能去上学了，就是二圆怕是难了。
他们也能想到这送书院还要考试！
这乔家人除了柳芊芸识字以外其他人还真两眼一抹黑！
柳芊芸没办法就把越婶子请来了，越常都是她教的，教教二圆应该也行吧。
越婶子其实也不太行，她识字可以，但是做文章也不会，越常之前当书童是跟着学过的，加上他聪明自个琢磨琢磨就通透了。
之前因为余夫子和袁立明的事，白马书院名声一落千丈，学生们跟着闹，还有些随着文彰宁一块退学走了。
为了杜绝这种事，书院的所有夫子学生入院都需要考核，只有考核过了才能进入学院。
考核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就是众人猜不透学院到底要考些什么！
古天佑打听了之前入学的题目，都是些仁义礼智信的东西。
看着简单，但是入学的也没几个，听说都是些从小启蒙的孩子。
这一下把人难住了。越婶子自己也不敢乱教。
“我这教着认字还行，就是这大道理我不敢乱说。”万一跟书院夫子想的不一样，入不了学怎么办！
以前越常在家的时候也常说这道理千万，都是人所见解。
二圆本身就不乐意去书院，这每天读书肯定不好玩！
他可听村长家小孙子蹲在山脚下一个人哭，说又被先生打手掌了。
又不好玩还有可能挨打，他又不是傻！
二圆今年虚岁九岁，又皮又爱玩，但是他还没胆子直接说他不愿意去书院，不然别说他爷奶了，就是他娘就要第一个扒他的皮！
二圆自己希望考核不过进不去学校，但是家里人都忙坏了，连李婆子都让月牙找女夫子打听一下该怎么说这些玩意了。
月牙想了想，“隔壁的谢景航不是也在那个书院，你们为什么不找他直接问问？”
关心则乱，他们是真没想到！
谢家以前家世不错，可是从谢老爷子那代就不行了，后来家道中落，家产变卖得所剩无几。
谢楠枫在他爹去世后就带着老娘四处讨生活。后来在安源县安家娶了媳妇。
谢楠枫小时候上过私塾，他已逝的娘子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所以谢景航从小就开始看书识字，当初进书院的时候院长笑得眼睛都没了，拍着巴掌说他是可塑之才。
可以说谢景航现在可是书院的香饽饽了。
对于乔家人的到来，谢家十分欢迎。毕竟没谁不喜欢和睦的邻居！
听闻他们是来问谢景航书院入学的事，谢楠枫直接喊了在书房练字的谢景航出来。
谢景航听见动静放下书本净了手就出来了。
“怎么了？”
谢景航轻声问道。
方萃华推着二圆到了他面前，二圆一见他下意识就把肚子吸起来了。
方萃华拍拍二圆的后背，“我家这小子想去你们书院，但是我家里没人识字，也不知道这入学考核能不能过……”
方萃华其实挺想二圆能学到些东西的，不然胖头以后出息了，他这个做弟弟的不太行，心里难免有落差。
要是能读书识字，以后有能力就去考功名，没能力干个小买卖脑子都比人家灵活一些。
谢景航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听闻是这个便笑了，“书院考核简单，主要是考察一个人的心性，问题多变且无答案。我瞧着他一片赤子之心定不会有问题的。诚实作答便可。”
书院主要不想收一些心术不正之人，有些孩子顽皮可爱，但是有些也存了坏心。这人学生是万万不得入学的。
所以考察的具体内容都是院长自己定的，标准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方萃华和二圆听糊涂了，那这怎么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