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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有一本书,写尽疾苦(1 / 1)

展念冰写的《天山暮河》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

山河吾可忆,只愿君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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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胡骨园的路不仅说不上一帆风顺,甚至是险象环生。除了君与眠差点被杀掉之外,何慕林还因为想摘一种极其稀有的草药差点掉下悬崖。只有童儿算得上随遇而安,不怎么惹事。当然这是他们在没再遇上什么人的情况下,童儿的嘴是他最大的祸根,张嘴就容易招来麻烦事。

塔的一层总是有很浓的雾气,像是深山里那种独特的潮湿感。刚来这里的时候会感觉那雾气很美,缭绕在青绿色的山脉之间,好像白色的纱段。而在经历了杀伐和斗争之后,总觉得这样的雾气如同巨大的怪物。白色的庞然大物把触角伸到山脉的每一丝缝隙之间,伸到每一个考生的胸肺里,抽空他们体内的血液和空气。

如果不是差点把这里毁了,君与眠还挺向往一直住在这里的。

到达胡骨园的时候,那些君与眠在塔外面见过的脸都好像收紧了几分。没有人还能笑得像来之前那么意气风发,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战斗,闻了多久鲜血的味道。

胡骨园装饰的十分古朴,像塔一样古朴,上面刻着君与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铭文。来到这里的考生都会被一个负责人引导着走进去,君与眠抬起头,看到的是于飞潇潇。

“你来了。”于飞潇潇对君与眠笑着,君与眠觉得眼睛里一股热气,但他没有流泪,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君与眠算不上是个很感性的人,他的价值观和平常人差别太大。但所有对他好,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人都会让他变得很脆弱。

“香草先生!你能给我这上边提个字吗?”童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空白扇子来,对着于飞潇潇嬉皮笑脸的。

“怎么?”于飞潇潇没有拒绝,拿过了童儿手中的扇子。

“左奕马上二十生日了嘛,想送他点特别的。”童儿又开始撒娇。

“从我这拿了两道灵符,一只刻着我名字的毛笔,一卷我亲手写的《来时雨》,你那青梅竹马还不满足呢?”于飞潇潇一边带着君与眠他们往胡骨园里走一边说。

“他是最仰慕您的了,他来塔里就是为了和您学符道,您就帮帮我吧。”童儿嬉皮笑脸地说。

“拿我都拿着了,又不能反悔。”于飞潇潇停了下来,敲了敲旁边的门。“里面有人考试吗?”

门从里面被推开,穿着塔的统一袍服的人对着于飞潇潇鞠躬。“刚收拾好,让考生进去吧。”

“你们三个人选择一起答的话,失败就是三个人的。决定好了?”于飞潇潇问。君与眠点了点头,童儿也没有反对。

“这里面墙上有一道题和一个机关,如果规定时间做不出,就拨动那个机关,外面的老师会判定你们失败。”于飞潇潇示意君与眠他们走进去,自己站在外面亲自给他们关门。“注意安全,尽力而为。”

这间屋子普通的有点渗人,脚下是朴素的地毯,墙上没有窗户,左右两边都是光秃秃的墙壁。正对着他们的墙上排着很多方方正正的孔,孔的两边有很多字块。只要看一眼都能明白,应该是要按照什么顺序把这些字排到孔里面去。

“等一下。”何慕林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她走上去仔细看着那些字,刚刚触摸到墙壁的时候,有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但头顶是绝对没有人的,大概又是莫茉和神女那种传声的方法。

“胡骨园考试题目,请在墙壁上排出正确的《天山暮河》。”

塔中曾经出过一位叛逃的美人,叛逃美人最后躲到了锡庭南部的一个小国家仙河国,神女一怒之下焚烧了整个仙河国,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原,草木不生。

作家展念冰是仙河国人,因为在外游历,所以免遭一难。而他的所有家人全部死亡,他因此痛不欲生,写下了《天山暮河》这篇文章,控诉神女的无情,缅怀家人。这篇文章在锡庭一直是禁文,近一年二逍才下令解禁。但是因为它的特殊和神女的威严,很少有人看过这篇文章。

“疯了吧!塔的考试考《天山暮河》?这不是神女的地方了?”童儿刚开始嘴碎,何慕林就举手止住了童儿的叨叨。

“不可能吧,真的假的,公然作弊?”何慕林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着君与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怎么了?”君与眠察觉到了她的不对。

“你们还记得我卖的那份试题吗?”何慕林咳嗽了几声。“我那份题里面只有一层的四个试题,其中就有这篇《天山暮河》。”

“那答案谁给你的??”童儿惊讶地张着嘴。

何慕林没直接说出来,她打着手语跟君与眠和童儿说。吓得童儿嘴张得更大了,君与眠也眨了眨眼,露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何慕林的手语表示,答案是她小舅姜笑笑给的。

“你这真的是……”童儿有些哭笑不得,刚想再说什么,两边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针刺,墙壁开始向内聚拢,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机关反而让童儿觉得很疑惑。

“这点事儿就吓唬本少爷?什么东西啊。”童儿冷笑一声,他拔/出腰间三把剑中的一把,他的三把剑都是青银色的长剑,有着精细的雕饰。他握着出鞘的剑直接劈向了带着刺的墙壁,在他眼里那些尖刺不堪一击,而当他劈上去的时候却直接被刺上的天地之气反弹了回来。

蓝色的天地之气在石板上涌动,童儿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生气,却没有贸然开始骂人。石板移动的速度很缓慢,君与眠指了指墙壁,何慕林点了点头。

“我试试,看答案的时候背过一些。”何慕林咽了口唾沫看着墙壁。

“你自己选的历史!你要是过不了拖累我我会报复你的!”童儿跺了下脚说。何慕林自知理亏,急忙点了点头去对付那一墙的石块。

君与眠走到带着刺的墙壁前,墙壁运动的并不快,勉强算是肉眼可见。他摸着那些刺,感受着刺上的真气波动。真气的主人实力比他要高上很多,以他刚刚日升的境界不可能化解这些能量。他有些怀念自己妖兽时期的作战方法,不过并不想回去。

现在他们之中天地之气最雄厚的就是童儿,年仅十五岁的映霞神童。何慕林现在只是散光,与眠刚刚日升。据童儿自己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就达到映霞,但两年内他没有任何提升,停在了映霞巅峰,就算是修行天才尹兰也没能实现这样的壮举。

而实际上童儿很害怕自己会从此停在映霞,不过他尽量不提起来这件事。

“童儿,过来。”君与眠对童儿摆了摆手,童儿听话地走过来。君与眠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示意他稍微用力一点掐着自己。

“什么意思啊?”童儿虽然疑惑,但还是稍微用了一点力,能够感受到君与眠血管的波动。

“我现在运行功法的路线,你好好记住。”君与眠说完就开始催动自己的天地之气,童儿眨了眨眼睛,一直到君与眠停止。“记住了吗?”

“我肯定能记住啊!我可是天才。”童儿说着抬起了手,从他手上出现淡红色的能量,虽然细微,但在君与眠看来十分纯正,童儿确实是天才。他学习了很久的功法,童儿看一遍就能记住。

“上面一定有一位,老师,在操控这个墙。”君与眠指了指天花板。“用这个,可以克制他。如果我来,会更熟练,但是他很强,我们这里,只有你能行。我们不如,别人解题快,拖延他。”

“哦!”童儿恍然大悟,他对这个功法运行路线并不熟练,能使用的天地之气也有限,但他有自己的方法。他在这些红色之中混了自己的真气,冲着那堵墙直接扔了过去。在接触的瞬间他找到了对方真气的线,顺着那条线童儿输送了淡红色的天地之气。

刺上的天地之气突然消失,连墙壁也停止了活动。何慕林专注于拼图,君与眠抬头看着屋顶,眼中的颜色一直在变。

君与眠猜的并没有错,操控两面墙的就是塔的教师。而现在因为受到了童儿的攻击,那位教师暂时停止了操控。

“在那间屋子考试的是谁?”教师问。

“君与眠吧。”于飞潇潇淡淡地笑着。“那孩子什么都会。”

“不过这里面掺杂了漆山剑门的剑气,应该是漆山剑门那个小少爷沐玄。”一名教师说。

“回回他都说自己叫童儿,你们就记不住呢。”于飞潇潇笑着摇摇头。“我来。”

为什么君与眠总拿于飞潇潇当哥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于飞潇潇也是妖兽,更纯正的妖兽。于飞潇潇和他拥有相同的特点,他们的体质都能够修炼多种功法。妖兽修炼需要年岁积累,相应他们能够修炼更多种的功法。

于飞潇潇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身上出现白色的雾气,一上来他所使用的就是泠寒北国的稀有功法。能量传到君与眠所在房间的墙壁上,包裹在尖利的针刺锋前。墙壁再次开始活动,就在能量出现的瞬间,君与眠已经抓过童儿的手放在了自己脖颈前。

跟着君与眠的指示,童儿迅速反应过来,顺着君与眠身体内天地之气的运行轨迹改变着自身的功法。澎湃的天地之气冲上了墙壁,冲到了于飞潇潇面前,纠缠着于飞潇潇的天地之气,阻断了他操控的渠道。

“不错,再来。”于飞潇潇的知识储备远超塔里的所有人,只有全能的莫茉才能和他媲美。于飞潇潇不停变换着自己身上能量的颜色,看的周围的教师眼花缭乱。

“何姐姐你还没好吗!”童儿不像君与眠有过于强横的体质,他无法在自己身体里实现如此多样的能量运行,经过几次变换之后他已经汗如雨下,全身的经脉和脉窍都在胀痛。君与眠摸了摸童儿的脉,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小何,你有补充天地之气的药吗?还有疏导经脉的。”君与眠说。

因为解题也满头大汗的何慕林回过神点了点头,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君与眠。君与眠倒出来塞到童儿嘴里,拿出水壶帮童儿把药送下去。童儿觉得身体稍微有了点力气,在君与眠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还可以,我还能坚持。”童儿咬了咬牙抬起头,身上天地之气再次涌动。君与眠继续运行功法,童儿持续输出天地之气,对抗着那两堵不断接近的墙。墙上的尖刺不断逼近,君与眠往童儿体内输送着天地之气,试图缓解童儿的不适。

何慕林拼字的速度开始变慢,越到后面她的记忆就越模糊。因为害怕出错所以更加集中注意力,没有看到一边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童儿。童儿的皮肤上开始渗出血丝,他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运行强度。

“该死。”童儿一个没站稳跪了下去,君与眠扶住了他,让他慢慢坐在靠门的地方,抬头看着屋顶。

“是潇哥。”君与眠喃喃自语。“在那边的是潇哥。”

这些功法有一些根本不是人类所能修行的,君与眠所选给童儿的都是人类所能承受的功法,但这样的局限使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君与眠意识到那边正在操控的人事于飞潇潇,其中一些他还和于飞潇潇讨论过。

“我没关系,不要停下来!”童儿看着逼近的尖刺大声喊着,君与眠看着童儿的脸,这时候他发现童儿确实是略显稚嫩,少年的脸庞上满是不甘,如果让他停在这里,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不能再勉强了。”君与眠从泉湖尺中取出一件长衫盖在童儿身上,少年已经开始发抖了。“封闭你的听力,还有你。”君与眠后面一句是对何慕林说的,他走上前拍了拍何慕林,确保对方听到了他的话。

“你干什么?”童儿喘息着对君与眠说。

“听话。”君与眠难得不愿意解释,童儿咬了下嘴唇封闭了自己的听力,世界瞬间变得极其安静。他看到君与眠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开始爆闪各种颜色的光芒,几乎要穿透这个房间,让光芒一直绽放到更远的操控人面前。

“抱歉,潇哥。”君与眠轻咳了一声,他的喉间肌肉开始缓慢地蠕动,他的口中传出古老而又像是在哭泣的声音,每一个字节都悠长且富有穿透力。那声音几乎让空气都凝固了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慢,光芒的波动,墙壁的速度,甚至尘埃的降落。

整个塔都在震荡,那声音像是拥有有形的缠绕里,能够锁住所有人的内心,让思想都变得迟钝。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于飞潇潇,他万万没想到君与眠会用这样的声音来对付他。这是他作为妖兽对宙息的本能性臣服,于飞潇潇立刻收住了自己的天地之气。

被符咒压制之后的君与眠声音压迫力远没有之前那么强,却依旧能够制他的发挥。而对于封闭了听觉的童儿和何慕林来说,这声音的波动也算不上对他们没有影响。他们站在离君与眠最近的地方,那种压迫力根本没有绕过他。童儿觉得自己的眼球都要爆炸了,何慕林顶着压力做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一句。

君与眠的吼叫到此结束,他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眼角都溢出了血液。他看着何慕林,何慕林十分焦急,却真的不知道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童儿解开自己的听力对何慕林大喊。

“我不知道最后一句!妈的!妈的!”何慕林踹着那面墙,尖刺几乎已经刺到了童儿的手臂。君与眠看着墙上的那些字,他的视线不是很清晰,剩下的字并不完全是最后一句的内容,必然会多一些字来混淆视听,拒绝学生有排列组合胜利的可能。

君与眠挣扎着站起来,从他怀里掉出了他的那本日记,他看着地上的本子,突然抬起了头。墙上的字瞬间组成了一句话,他踉跄着走过去,那些刺划着他的皮肤,何慕林已经开始夹缝里生存了,君与眠却依然在向前。他迅速拿下那些字放到了墙上的空洞里,尖刺刺进了他的皮肤,在即将扎破他喉咙的时候,他拼上了最后一个字。

尖刺停下了。

君与眠身上沾满了血液,黑色的浊血从他的伤口中渗出来,触目惊心。墙壁突然向后移动,扎进君与眠身体里的刺一下子抽了出来,剧痛让他失去了意识,摔倒在了墙壁前。

受了轻伤的何慕林急忙跑过去,童儿也挣扎着走过去,何慕林确认君与眠没有死之后瘫坐在了一边,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条包扎着君与眠的伤口。她的包扎还没有完成,门就被打开,冲进来的教员抬起君与眠,叫着何慕林和童儿离开去治疗。

离开的时候童儿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最后一句。

“山河吾可忆,只愿君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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