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甚至以为,是温绮突然清醒过来,攻击了林子君。可是下一秒,他认出叶染眼里的光与泪。才明白自己之前猜测的一切都没有错。是叶染。她是叶染没错,温绮逃了。“君君!”
叶染抱着林子君的腰,看着她的脸色一层层惨白下去,嘴唇都已经呈现了绛紫色。“君君!顾墨迟你还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啊!”
叶染抱着林子君的腰身,试图将她抱起来。可是本就力竭虚脱的自己又怎么可能顺利办得到?而此时的顾墨迟却依然愣在当场——“你看不出来么!她怀孕了啊!”
叶染吼道。怀孕了?林子君怀孕了?顾墨迟脑中嗡的一下,之前没有听苏鸿渐说过,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林子君的身体状况呢!一时间,他的脑中飞速旋转起来。“沈斌!”
转身立即,顾墨迟冲着身后跟过来的沈斌厉声命令:“立刻叫人送林子君去医院!然后,派一堆人出去找到温绮,无论死活都给我带回来!如果——”说到这里,顾墨迟抬起腕表看着时间,恨不能在大脑中精确到读秒。“如果五点之前还找不到人,立刻通知苏鸿渐和苏爵一,把所有人都撤下来,维多利亚会所的婚礼立刻取消。最后……”说到这里,他沉着目光回转过来,落在叶染又惊讶又焦急的双眼上。“最后,叫人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这里半步!”
“你说什么?”
叶染一下子愣住。还没等反应过来,沈斌已经带人将林子君抱了出去!“君君!”
叶染回过神,惊呼一声,跟着就要追上去。“你站住!”
“你留下!”
顾墨迟上前一步按住叶染,双手死死扳住她的肩,将她按回到沙发上!“顾墨迟你疯了么!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顾墨迟赤红着双眼,提声怒喝:“我不想让你送死!”
“你说什么……”叶染白了白脸色,慢慢松下扣着顾墨迟的手,“顾墨迟……”“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顾墨迟深吸一口气,目光却一如坚决。“我处心积虑筹谋了两个多月,就为了今天这一场婚礼。我要保住你,保住顾家,保住所有人。如果没有机会设陷绝杀,我们所有人都别想过上安稳的生活。”
与此同时,顾墨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顿了下呼吸,最后深深看了叶染一眼:“我不怪你恨我,这些事我无法告诉你。或许是因为我有私心吧……”我不想告诉你,顾擎川为你捐赠了他的双眼。我不想告诉你,你欠着另一个男人的心意,最好的报答就是等他出狱。我不想你亏欠任何人,更不想再亏欠你……可是,越是不想亏欠,便越是会无可救药地亏欠。当顾墨迟接通了手机的一瞬间,才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谁?”
看着顾墨迟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叶染本能意识到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顾墨迟,你……你怎么了?是,谁的电话……”扑通一声,手机掉在地上。叶染一眼看到通话结束的界面,仅仅一秒多,就跳回了通话列表的那一页。最上面的已接来电上,赫然是周洛言的名字。“洛言?!”
叶染震惊不已:“顾墨迟,周洛言怎么了!他打你电话干什么!”
“他……”顾墨迟咬紧牙关,颤抖着下腰过去,捡起手机。“顾墨迟你说话!”
叶染急了:“是不是温绮去找他了!她把他怎么样了!”
顾墨迟捏住手机,一手压在叶染肩膀上。“沈斌。”
他接通的是沈斌的电话:“不要找温绮了,直接通知会所取消婚礼。放出消息,就说准新娘在婚礼前夕突然失踪。疑似报复前夫曾经给予的伤害,破镜难圆……”沈斌刚刚叫人把林子君送上前往医院的车子,正要加派人手去找温绮。突然接到顾墨迟的这通电话,他也倍觉狐疑。“顾先生,那温……我是说今晚的新娘……”“已经找到了。”
顾墨迟别开侧颜,闭了闭双眸,他不敢去看叶染的眼睛。“叫救护车去星海公寓601,马上……”星海公寓601!叶染只觉得浑身血液一僵!那不是周洛言的公寓么!“顾墨迟!周洛言怎么了!为什么温绮会在哪里!她真的去找我弟弟了是不是!”
“你先冷静点,听我说——”“你让我怎么冷静!”
叶染厉声道:“那是我弟弟!是我仅剩的亲人了!顾墨迟,你给我让开。我要回去找他!”
“你现在不能回去!”
顾墨迟抓住叶染的手臂,将她重新推回沙发上。“你相信我,周洛言还能打电话求救,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能出去,你会被盯上,会被怀疑。那时候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有意义了?”
叶染的泪水冲出眼眶,喉咙里已经喊出了破音:“你以为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么?顾墨迟,你就是想让温绮替代我对不对?你怕龙王社的人找上我,胁迫你就范?你能救的了谁?你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不肯认输的商人!”
胸腔像被狠狠敲出一个巨大的孔洞,顾墨迟倒抽进来的这口凉气直接渗透了四肢百骸。但是——“你说对了。”
顾墨迟沉了沉声音:“可对了又怎样?你是希望我改正么?”
“你!”
顾墨迟推开叶染试图举起的巴掌,淡淡睨了她一眼:“从现在开始,叶染已经不存在了。你就是叶心笙。没有叶染,也没有温绮。你只是叶心笙。”
“顾墨迟……”叶染的泪水纵然滑落,“让我去看看洛言……他是我弟弟,在你们都抛弃我都隐瞒我的时候,我只有他在身边。在你处心积虑想要逼我打掉孩子的时候,只有他开心地幻想着自己要做舅舅……你让我一起过去,我要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