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亲事
上一位雇主走得匆忙,留下了不少玩物,柴灼灼每一样都拿来玩一下,很快丧失了兴趣,最后他拿了一盘葡萄,翘着二郎腿坐在华千殇面前,边哼着小曲边吃,一副活得好生滋润的模样儿。
自娱自乐后,他又觉得华千殇这人太闷了,总是不说话,于是伸手去拉华千殇蒙眼的丝带,想要撩一撩他,没想到被华千殇敏锐地一巴掌拍开。
柴灼灼摸着疼痛的手,眼神哀怨地看着华千殇,抱怨:“好痛啊,你都不懂怜香惜玉的!”
华千殇觉得好笑了:“你需要吗?”
柴灼灼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想了想,觉得还是转移话题为妙。
他好奇地问华千殇:“你这眼瞎是天生的吗?”
“……”
华千殇不想谈论他的眼睛,默不作声。
柴灼灼也不介意他不回应,自个儿在那里说:“不如这样,我出钱号召天下名医为你医治,说不定你的眼睛就好了呢!”
华千殇生怕他真这么做,连忙拒绝:“谢了,我这眼,谁也治不好!”
“啧,干嘛这么灰暗呢?”
柴灼灼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觉得华千殇这人好生无趣。若不是他哥要求他陪相亲对象一日,他早就逃了。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看风景,船经过醉归楼时,横幅上几个大字让他瞬间乐了。
“哎呀,醉归楼选花魁呢,这种热闹不去凑凑,还算是人么?快快快,赶紧给我靠岸!”
他兴奋的叫声瞬间打破了华千殇的清净,华千殇听到他的话,感觉很不妙。
他揶揄道:“柴姑娘真会享受!”
柴灼灼以为是赞美,得意地笑道:“人生在世须尽欢,你懂不懂啊?”
华千殇一时语塞,而后有意提问:“你是女子,能进这种地方?”
柴灼灼激动地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换个男装不就行了吗?真笨!”
“……”
华千殇觉得他这个相亲对象真的很特别,特别到让他深感无语。
眼见自己阻止不了柴灼灼,他立刻向柴灼灼告辞,无奈柴灼灼拼命拽着他,他力气抵不过柴灼灼,无法反抗。
柴灼灼买来一身男装,正想让华千殇到外头等候,可又担心华千殇跑掉,想着华千殇眼瞎,于是毫无防备地当着他的面换装。
华千殇开始时不知他要做什么,意识到对方竟然当着他的面换装,着实被他的开放吓了一跳。华千殇慌忙转过身去,可转过身去面对的是铜镜,更无奈的是,这时候他蒙眼的丝带因为刚才跟柴灼灼的拉扯掉了。
他慌忙捡起丝带,正要蒙上,却从铜镜中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位柴姑娘居然是个爷们!
若是没瞧见他的爷们身子,估计谁也看不出他是个爷们,这位柴灼灼长得精致小巧,雌雄莫辨,化妆打扮后更是显得比女子还要清秀可人。
他不知柴灼灼为何男扮女装跟自己相亲,柴灼灼不像心机深沉之人,估计是觉得好玩吧!
如此想着,华千殇蒙上丝带,心中也没能放下几分警惕。
柴灼灼对于性别暴露一事毫无察觉,换上男装后拉着不情不愿的华千殇直奔醉归楼。
华千殇被他拉着跑,好生狼狈,不小心还摔了一跤。
见柴灼灼一心只想着去凑热闹,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他恼了,故意往柴灼灼的身上倒,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胸肌。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柴姑娘的胸前一片坦荡,若不是早知你是女子,我必定认为你是个汉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怀疑,柴灼灼心虚了:“平胸怎么啦,平胸就不能当女人?我都不歧视你瞎,你倒歧视我平胸了?好你个华千殇!我……我不理你了!”
他心思单纯,若是再被追问下去,感觉自己会兜不住,露出马脚,便干脆耍性子走开。
被莫名丢下的华千殇没料到会如此,察觉到自己身在醉归楼一楼大厅当中,他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他能将周围的事物看出个大概,于是朝着门口,装模作样地伸手摸索着道路离开,然而,被醉归楼的老鸨拦住了。
老鸨踩着小碎步走到他的跟前,热情地笑道:“公子别走哇,您楼上那位朋友叫我们带您过去呢!”
华千殇知道柴灼灼没忘记自己,绷紧的面容稍微放松:“你告诉他,我不去!”
老鸨闻言,知道华千殇是打定主意离开,连忙招来帮手:“不行,我们收了钱,自然是要办事的!”
她可不想让到手的银票飞走,不管华千殇同不同意,她都让醉归楼的打手将人带到楼上,柴灼灼的面前。
柴灼灼见华千殇一心要离去,慌忙耍赖皮,抱住华千殇的大腿叫嚷:“我花魁还没看呢,你不能走!”
华千殇试着用力甩开他,发现甩不掉,感觉很纳闷。
他试着提议:“你可以自己看,我又看不见,何必留我?”
柴灼灼拼命摇头:“不行,若是让我哥知道我自个儿逛青楼,会打断我的腿!”
华千殇这会总算明白了,敢情他死缠着自己,都是因为他哥!
总维持这个姿势很是不雅,华千殇让柴灼灼松开,可柴灼灼不肯,他只好拖着他走过去坐下来。
柴灼灼确定华千殇不会离开,松开了手,坐到华千殇的身旁,讨好地给他递了一杯酒。
华千殇因身子特殊之由不能碰酒,推开酒杯,淡淡地问柴灼灼:“你就这么怕你哥?”
柴灼灼喝了一杯酒,叹息道:“他是我的衣食父母啊,能不怕吗?”
华千殇闻得此言,以为他父母双亡,与哥哥相依为命,哥哥一直在养他,便提议:“你可以自力更生!”
柴灼灼自嘲地笑了笑,又喝了一杯。
他略带伤感地说道:“小的时候,我哥对我说,我花钱是他赚钱的动力,我花的钱越多,他就能赚得越多,我那时候还小,信了他的鬼话,拼命地花钱,等发现不对头的时候,已经被他养成这样了。我哥虽然凶,虽然奸诈,虽然阴险,虽然小人,虽然变态,虽然□□,虽然斤斤计较,虽然管得我死死的,整日不准我这个不准我那个,虽然至今还是个娶不到妻的老男人,但是,无论我花多少钱,他都不生气。如今想想,他还是对我不错的!”
“……”
华千殇看着眼前这位小可怜,不得不承认他哥是个绝顶的套路高手,绝非普通人物!
许是这个话题触碰到了柴灼灼的伤心事,他一杯一杯地喝酒,满腹心事地静看女子竞选花魁的表演。
华千殇不晓得自己精通音律,听到当中一名女子的弹奏,只觉得这琵琶声犹如珠落玉盘,悦耳动听,令人产生余音缭绕之感,可见其造诣匪浅。
华千殇由衷称赞:“她弹得一手好琵琶!”
对音律一窍不通的柴灼灼闻得此言,笑道:“她人也好看,其实你换上女装,比她更好看!”
华千殇低头不语,心里很是困惑,是不是爱女装打扮的男子,都想别的男子穿女装?
不知不觉,竞选花魁的表演结束,到了投票环节,柴灼灼一掷千金,选了方才被华千殇称赞的琵琶女子,结果,那名女子当选了花魁。
花魁与女子们退场,老鸨笑得很狗腿地走过来,热情地跟柴灼灼说:“这位爷,恭喜你,因为你给花魁打赏的钱最多,可以单独与花魁共度一夜!”
“额……”柴灼灼很想去,可想到他哥,立刻打消这个念头,“还是算了吧,你让别人去吧!”
老鸨没想到还会有客官拒绝与花魁共度一晚的好事,先是一愣,而后又为难地说道:“爷,这恐怕不行,我家弯弯性子傲,若是你不去,她会觉得受辱,会一头撞到墙里去的!”
“这……”
柴灼灼左右为难,摇摆不定,忍不住看向华千殇。
华千殇深知这是老鸨的套路,并不点破,反而看好戏地鼓励柴灼灼:“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柴灼灼立刻涨红了脸,紧张地解释:“我只是、我只是去看看,你别多想,我很快回来的!”
他转过头,递给老鸨一张银票,严肃地吩咐:“招呼好我的朋友,知道吗?”
老鸨会错意,笑容暧昧地回应:“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招呼他的,嘿嘿!”
华千殇听到这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柴灼灼走后,老鸨热情地将他带到厢房,他以为自己可以安静地等柴灼灼回来,可听见老鸨叫来两个姑娘伺候他,他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立刻站起来,正经八百地表示他不需要姑娘,可柴灼灼给了银子,老鸨哪管他的意愿,硬塞给他两个姑娘就出去关上了门。
华千殇本就长得好看,两位姑娘头一回伺候如此姿色出众的男子,而且这男子还很禁欲,她们怎能轻易错过,争先恐后地伺候华千殇,无奈华千殇一直拒绝她们的伺候,拒绝酒水,于是她们把心一横,两人一起将华千殇推倒在床上,扑过去撕扯他的衣衫,对其上下其手,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留个美好的回忆。
面对如狼似虎的进攻,华千殇吓到了,如此孟浪的姑娘实在让他招架不住,而且还是两个,他羞愤不已,狼狈地叫姑娘们住手,可人家根本不理会,直叫他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