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苏眠继续睡觉的功夫。
封爻悄悄出了房间。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别墅里的管家正招呼着人打扫庭院里的积雪。
程焕的车停在别墅的铁门前。
天色将暗，车灯发出的光束刺穿了夜晚来临前最后的那一缕光，照进封爻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里面，不同于面对苏眠时的柔情蜜意，如同经年不化的雪，又冷又深幽。
“程焕回来了。”杨参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封爻看着程焕的身影穿过铁门朝他们走来，没有说话。
“六少。”程焕走到近前，微微颌首，打了招呼。
杨参看着台阶下面一脸疲惫的程焕，不由问道：“大小姐让你去干什么了？”
程焕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朝自家老板看了一眼，见后者面无表情，既不表现出想要知道的兴趣，更没有别的态度，杨参笑道：“既然是大小姐吩咐的，想来也不便让别人知道，外面冷，你先进去吧。”
程焕点点头，与两人擦肩而过，进了屋里。
等人走了，杨参才道：“刚刚联邦监狱那边传来消息，说龙超找到了。”
封爻不动声色的眉眼这才微微一动，“十四博士呢？”
“还没有找到。”
在去找苏眠的战机上，那些关于苏眠的画面总是萦绕不去。
那不是现在的苏眠，而是成年后的苏眠。
明明没有见过，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景象？
越是想知道，就越想要找到十四博士。
找到了十四博士，或许能为他解一解惑。
“加派人力去找。”男人面色沉静，声音不疾不徐，“我只要活人。”
“是。”
#
推开紧闭的主卧房门。
屋里点着一盏壁灯。
昏黄的光晕让人能勉强看清屋里的一切，却又不觉得刺目。
封爻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床上的女孩眉心微拧，似乎正陷在某个梦魇里。
他在床边坐下。
修长的手缓缓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亲亲手指还是不够。
他俯身，凛冽的寒气自唇线贴上她光滑的额头。
在那里轻轻相触，便略显唐突的离开。
越是喜欢她，越不敢怠慢了她。
熟睡的女孩被这个带着寒意的吻惊得醒来。
没有惊呼，也没有迟疑。
右手抬起，朝他招呼过来。
纤细的手腕虽然看着弱不禁风，力道却大得惊人，与他的腕力相较，自是无法占得上风。
但只这么一记手刀，也足以让其他人退避三舍。
“是我。”
他抓住她的手腕，温柔的声线比逐渐融化的冰雪还要软上几分。
听到他的声音，她卸了力道，长呼一口气。
“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他顺势将她抱在怀里，轻轻软软的声音，仿佛怕吓到她还未完全醒来的梦。
苏眠心口一空。
仿佛被人开了一枪，狠狠地疼了起来。
“嗯。”
做恶梦了。
一个关于封爻的恶梦。
她梦见，她用自己最趁手的狙击枪，打穿了封爻的膝盖。
血流得满地都是。
封爻倒在她的脚边。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无比冷漠的声音说：“你喜欢我是你的事，要杀你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