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祥其不知道封爻所谓的失望到底是指什么。
他目光突然一顿，看向封爻，“我是你父亲！”
封爻微微笑道：“你觉得，你配做我父亲吗？”
“不，我敢保证，你绝对是我儿子！”封祥其说着，仿佛想让自己也相信一般，“你就是我的儿子！”
此时的宴会厅里到处都是尸体。
有封家的保镖，也有御风城其他家族的人。
那些想联起手来对付苏家的，全部死在了这里。
封爻看着地上的死尸，鲜血流得到处都是，他墨眸深沉，里头仿佛燃起了幽暗的光芒，“翟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若不是当年出了那桩丑闻，如何会流落民间呢？在去贫民窟之前，你遇见了她，第一眼便惊为天人，那时候她已经没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但你知道。”
说到这里，男人停了下来，微抬眼皮，看着对面形容佝偻的封祥其，“你想用她打开翟家的门，结果发现她早已被翟家逐出家门了，于是你始乱终弃，将她丢下。”
“不，我没有！”
封祥其的否认在封爻听来毫无说服力。
他冷嗤一声，“后来你得知翟家那不成文的规矩，于是不管她是否已被家族除名，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翟雪姬母子，将他们带回封家。你想要翟家那十分之一的矿藏能源，却又不想留着翟雪姬这个让翟家上下蒙羞的人，于是，殷棠要杀她，你没有阻止，更没有救她。”
封祥其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封爻说得都对。
他就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什么都知道！
封爻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脸色晦暗不明。
身后的杨参忙递了一杯水过来。
封爻接过，一口喝尽，看着那头僵直不动的封祥其。
他突然抬手，那些原本在半空中游移的蓝色晶石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突然高速的朝着封祥其飞去。
“啊——”
封祥其突然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流出。
顺着手背迅速的流下。
那些没有生命的颗颗晶石如子弹般，嵌进了封祥其脸上的皮肤里。
如同一块豆腐上突然落下无数把刀子。
一戳一个准。
一戳一个洞。
“啊——”封祥其疼得在地上打滚，脸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血液混着碎肉一同落下，让人不忍直视。
封爻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惨状，“你我本无缘，全因你贪婪。若当年你没有贪图我母亲的美色，今日便不会承受这样的恶果。”
他仍记得，当他第一次在这个星球上醒来时，看到的翟雪姬那张被生活折磨得沧桑无比的脸。
曾经的盛世美人。
如今的迟暮衰败。
那时她其实才31岁。
在他重生到封爻这副身体里之前，这对母子已经在贫民窟里生活了整整十年。
他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
包括被欺压的童年，13年来从来没有吃饱过饭。
那些不断进入翟雪姬房间的男人们，他们在原主那风一吹就要倒的家里过夜，然后留下一些钱，够原主和母亲第二天的生活。
在这世间漂泊了几百年的孤魂。
早已见惯了人世间的污秽与肮脏。
人类的欲念和疯狂在沧海桑田变幻中从未消失，反而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