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宜修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明黄色的被子盖在身上,再看周围,明黄色的帐子,明黄色的褥子。
这是仪元殿!
宜修坐起身,因为起得太猛,头有些晕。
身上依然穿着昨日侍寝的衣服,只是已经都整理好,连昨日玄凌发怒抓起的地方,也像是被熨烫过一般,没有一点儿痕迹。
“贵妃娘娘,可是醒了。要不要奴婢伺候?”这时一个小宫女听到里面的动静,在外面说道。
“进来吧。”宜修抚着额头说道。
头就像宿醉一样,有些疼呢,昨天晚上哭了这么长时间,眼睛会不会已经肿了。
小宫女撩起帐子,先是给宜修行了一礼。
“奴婢仪元殿宫女瑶琴,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可睡得还好?”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本宫怎么还在这里。”宜修说道,这像黄鹂鸟一般的声音,倒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能进仪元殿当差,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
“回娘娘话,已经是辰时了。”瑶琴边帮宜修穿鞋子边说道。
“怎么会这么晚了!”宜修说着忙起身往外走,别的先不说,单是太后那边,现在就是逃脱不得的罪责!
“娘娘,是皇上命奴婢来伺候您的,今儿个早晨皇上上朝的时候说了,昨日贵妃娘娘娘劳累过度,要好好休息,不许奴婢等打扰您呢,等您醒了以后便在仪元殿梳洗,等皇上回来呢。”瑶琴将宜修扶到椅子上坐下温言道。
“你今年多大了?”宜修问道,看样子不像是小孩子,但是说话的语气,怎么就像刚入宫的小丫头似的。
“回娘娘话,奴婢今年十六,已经进宫两年了,早先是在花房修花枝,后来皇上瞧着奴婢做得好,便让奴婢在跟前伺候着。”瑶琴说道。
两年时间,颜色不差,嘴也甜,没有被宠幸,奇迹啊。
“本宫考考你,你在宫中平时都要做些什么呢?”宜修说道。
“做的事情有很多啊,以前奴婢是看着仪元殿的花儿,后来又在李公公的提点下学会了泡茶,还进殿铺过床,给主子拿过衣服,很多很多呢。”瑶琴说道。
“嗯,倒是个勤快的丫头。今天收拾殿内的时候,可有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想想昨日生气摔碎的玉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收拾出去了,倒不是觉得遗憾,只是怕玄凌有因为这个发作人而已。
但是回头想想,他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在乎一对儿玉镯,就像是随手送给一个嫔妃的赏赐一样,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吧。
你拿这个当成宝,人家早就当成草了。
“没有啊,奴婢今天进来的时候,地上干净着呢,娘娘是不是掉了什么,奴婢这就去找。”瑶琴一听,马上就要往里面冲。
“你这丫头倒是个急性子,本宫只是说说罢了,想来是已经被人收拾了,本宫只是担心伤着人罢了,回来吧。”宜修说道。
真是个傻丫头,也许玄凌看中的就是她的实在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绕弯子说话,更不会做爬上龙床的傻事。
这丫头,倒是和瑟儿很像,只是比瑟儿要灵巧了许多。
“请娘娘更衣。”仪元殿本就是皇帝的寝宫,莫说是贵妃,就连皇后的衣物首饰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瑶琴拿的这件天青色攒枝的衣裳不是自己经常穿的那件吗,看来是有人特意过去拿的。
“就这样随便挽一个发髻吧,只要看着精神就好了,左右今儿个这头上已经是没戏可唱了。”穿好衣服,宜修坐在铜镜前说道,她可也不靠着这身去招蜂惹蝶,松松快快地就成了。
“娘娘不用担心,奴婢有法子。”说着瑶琴快步出去。
宜修笑笑,还真的是个闲不住的丫头,没有金又没有银的,莫非她会变戏法不成。
看着眼前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铜镜,姣好的面容映在镜子上,宜修轻抚眉眼出,平滑如昔,反复睁了几下,没有任何不适。
“竟然没有肿,可是也没有用药啊。”宜修喃喃地说道。
“娘娘需要什么?奴婢这就去拿。”瑶琴进来的时候,正听到一个“药”字,以为宜修需要什么,马上又要出去。
“没有什么,你出去这么一会子,是去做什么了?倒让本宫着急。”宜修说道。
“娘娘您看。”说着瑶琴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到宜修的眼下,手中一支嫩枝,上面淡黄色的小花刚刚绽放,另一个则是一朵淡黄色的蔷薇。
“奴婢本想着拿自己的首饰过来的,只是物品太过粗鄙,恐不能入贵妃娘娘的眼,便将今儿个刚刚开了的花剪了几支,娘娘您看合适吗?”瑶琴说道。
“你倒是心灵手巧,就用这个吧,手脚麻利点儿。”宜修说道,睡到现在已经是大罪过了,如今没有别的旨意过来,她还是要赶紧回昭阳殿的。
“娘娘坐好,奴婢这就好。”瑶琴说道。
虽然年纪小,但瑶琴的行为举止之间却有股子无法磨灭的灵气,就像现在,衣裳拿了,首饰之类的却是一件都没有。
她非但没有惊慌,却知道用身边得用之物将尴尬化解,看来这种事儿她是经常做的,这样灵巧的丫头,谁不想要到身边呢?
零星小花簪在周围,只中间靠右下的地方,将那朵淡黄色的蔷薇轻轻簪上,像众星拱月,又像是百鸟朝凤,只是因为做的比较隐晦,外人看到也就觉得发髻精致些罢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皇上有旨,请贵妃娘娘到颐宁宫见驾。”这边瑶琴刚刚帮宜修收拾妥当,那边李长便进来了。
“有劳李公公了,这就走吧。”宜修说道。
外面早已有贵妃的仪仗等候,宜修坐上轿子,因仪元殿离颐宁宫还有一段距离,故而还能有时间让她想想一会儿该怎么回话。
玄凌一夜没睡,早朝之时也是心神恍惚,眼前柔则昏迷中喊“妹妹”的样子与宜修昨晚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样子不断换来换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的本意就是给柔则查出真相,他不相信什么所谓的白衣女子,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只是现在看来,真相没有查明,却已经又伤害了一个。
“给母后请安。”散朝后,玄凌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太后请安。
“嗯,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那孩子与你没有缘分,以后还会有的。”太后看着玄凌眼底泛青,心中很是气愤,皇后小产不假,但也不能因着皇后的事情就弄坏自己的身子。
“儿子本就不相信那所谓的白衣女子的事情,这件事必是有人刻意为之,儿子也想赶快查出事情的真相,给菀菀一个交代。”
“所以就夜审娴贵妃?”太后说道。
“母后您怎么知道的?”玄凌有些不喜,他是皇帝,太后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傀儡一般。
“凤鸾春恩车到了昭阳殿,如今康嫔还不能侍寝,除了娴贵妃还能有谁?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太后说道。
“朕是皇帝,连贵妃都不能审问吗?”
“这事情本就不是娴贵妃做的?哀家禁她的足是为了保护她!”
“什么?”
太后看了看脸上还有一些稚气的玄凌,心中暗叹一口气,到底还是年轻,就算是做了几年的皇帝,还是缺乏历练啊。
“你啊,孩子,你是皇帝这不假,但是这世上有很多人是看着你的身份才对你好的,你是母后肚子里爬出来的,母后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做事本就冲动,以前是,现在还是,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坐下,母后慢慢跟你说。”
“母后,皇后分明是喊了‘妹妹’的,怎么会不是娴贵妃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太后说不是宜修做的,玄凌心中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宜修是个什么性子,哀家十分清楚,遇事处变不惊,行事稳重,光天化日装神弄鬼,这事儿哀家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虽然前面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但是这两年,哀家冷眼瞧着,她的性子淡了许多。”太后说道,还有一点是她没有说出来的,宜修与柔则的仇大这话不假,但若是宜修出手,也许连她也不一定能找到破绽。
“那菀菀喊妹妹•••”
“这两年来,她可曾喊过娴贵妃妹妹?虽然是姐妹俩,但却是这宫中来往最少的,这后宫里面虽然娴贵妃是她的亲妹妹,但若是关系好,任何嫔妃都是她的妹妹啊。皇儿,这后宫里面,与皇后有仇的,可不止一个人啊。”太后说道。
“那母后是说•••”玄凌听太后这么一分析,想起了当日皇后罚跪让苗妃小产的事情。可是苗妃现在的表现还是很好的。
“当日在皇后身边的可就只有一个苗氏,哀家昨日派人在那儿盯着呢,苗氏根本就没有疯。而昨儿个晚上,皇后也醒了,推她的正是苗氏。”太后说道。
“这个贱/人,朕非要剐了她不可!”玄凌气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最近最为温柔不过的苗妃竟然是个蛇蝎妇人。
“皇帝这是要什么!”见玄凌脸色不善,太后忙说道。
“母后,因为这个贱/人,儿臣的嫡子没有了,难道朕不能诛了她的九族吗?”
“难道皇上要让朝中震荡不成?苗氏一族本就是拥立你为皇帝的,难道你现在要寒了老臣的心不成!”
“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哀家会为阿柔讨回公道,你且坐着,哀家已经宣诸嫔妃过来了,到时候不光会为阿柔讨回公道,也会让后宫的这群女人们消停了!”太后说道。
她比玄凌要清楚后宫的这些腌臜,但是有的人能动,有的人却是绝对不能动的,就像苗氏,苗氏一族自大周开国便是手握天下重兵的武将,这些年,为大周镇守边关,立下汗马功劳,玄凌不知道,但是她可是清楚得很,当时有人要立玄凌为皇,只因为自己早一步将苗氏一族握在了手中,这才决定了最后的乾坤。
宜修到颐宁宫的时候,众嫔妃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就连刚刚生完孩子的三个妃子也已经坐好。一番混乱的行礼后,宜修在下首第一位上坐住。
玄凌不着痕迹地看了宜修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心中安定。
“今日哀家把你们叫来,是想说一些事情,也是要敲打一些有心之人,别以为装疯卖傻,别人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太后说道。
众嫔妃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皆是一团雾水,什么叫做别装疯卖傻?
“带上来!”
太后一声令下,早有人将苗氏带上了殿。
“臣妾苗氏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给端恭夫人请安。”苗氏容色不变,细看之下比平时更涨几分姿色,礼数也更全。
“苗氏,你可之罪!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皇后!”玄凌说道。
“罪?什么罪?皇上待臣妾不薄吗?”苗氏神色淡定地说道。
“你!”玄凌指着苗氏,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臣妾本为妃,因皇上大婚,被册封为贤妃,位列四妃,臣妾荣幸之至,本以为就这样姐妹伴着,伺候着皇帝一生便是了,日后若能得幸得一孩子,必定会好生教导他成人,可是后来,却因为臣妾的失误,孩子没了,臣妾也再也不能生了?皇上您不怜惜臣妾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臣妾贬为妃?臣妾做错了什么?”
“你对皇后不恭敬,这是朕亲眼所见,你想狡辩不成?”
“那皇后娘娘就能随意惩罚宫妃?臣妾说错了什么?只不过是她被戳中了心中痛事罢了,为后不大度,何为后,何以让众嫔妃臣服?”苗妃继续说道。
“臣妾只是让皇后娘娘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罢了,一命还一命,公平得很!”
“荒谬!”
“本来就是一笔荒唐账。臣妾心中明白,但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让她朱柔则得了,倒也是,她模样长得好,又会唱会跳,连宫中的舞娘都不如她呢。”
“你闭嘴!”
“我偏要说,我苗应莲随侍在皇上身边,眼中就是揉不得沙子,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心里明白得很,我•••”苗氏说着,嘴中吐出一口鲜血。
“来人,叫太医,朕不会让她好受。”
“皇上不要白费心机了,臣妾已经服了毒药,撑到这里,就是为了把话说明白了,为他人讨个公道,您心中的美好,是建立在多少女人的泪水上的?我们每天都盼着您看一眼,就一眼便能让我们心花怒放,可是您没有,您眼中心中都是那个朱柔则。我•••”这时苗氏又吐了一口血。
身上的力气已经快要被抽干,苗氏用手支着地板,像是要完成一件事情一般,而此时颐宁宫中,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将她的嘴堵死,就像是沉迷其中的倾听者,听她叙述故事。
“咳咳•••可您是皇上,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假意?咳咳•••哈哈•••有的人真心,被扔到了一边,有的人假意,只为了你的身份,在你心中却变成了真心,笑话啊,我错了,咳咳•••来生,来生就是做一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乞丐,也不要做这皇宫中的金丝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姐姐。你醒醒啊姐姐,太后,皇上,臣妾愿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苗妃这是魔怔了啊,还请皇上赶紧请太医为苗妃诊治,这一切都只是苗妃一家之言,臣妾不信,臣妾真的不信啊,姐姐,你醒醒啊姐姐。”德妃抱着苗妃还有一丝呼吸的躯体喊道。
苗妃死了,她自然是要哭上一哭的,毕竟,宫中都知道,贤德二妃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就连苗妃被贬,也没有将两人的情谊打散。
德妃的想法很简单,在娴贵妃对皇后自己的亲姐姐视若无睹的时候,她的表现会得到十分好的效果,只要操作得当,她在太后和皇上心中会有很重的分量。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情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有了孩子咱们两人一起养着,为什么你要先行一步啊苗姐姐。”德妃哭着说道,眼角亦看着周围人的动作。
“哦,苗氏亲口招认,难道还是有人逼着她不成?”太后说道。
“不是的,太后,您想想,前段日子凤仪宫中,苗妃可是为皇后娘娘挡下毒药的,现在又怎么会害皇后娘娘?”德妃哭着说道。
“那德妃认为是何人所为呢,难道真的是那白衣女子不成?”太后用质询的语气问道。
“定是与皇后娘娘有仇的人,毕竟,这宫中与皇后娘娘有过节的,可不止一个苗姐姐。会咬人的狗不叫•••”最后一句话德妃是嘀咕出来的。
“还敢狡辩!非要哀家将证物传上来不成!”太后实在是看不下去眼前这个女人做作的演技,姐妹情深,她从来都不相信的,还不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若不是昨日让人盯着苗氏,又怎么会知道,德妃私底下给了苗妃毒药,让她放在原本就是皇后的茶碗中,有在皇后的面前喝掉,为的就是取得皇后的信任!
至于汤顺仪那边的那碗堕胎药,只是个幌子罢了,为了就是造成药碗拿错的假象,混淆视听。
只可惜了那个孩子,竟然成了牺牲品,已经成型的男胎,那可是嫡子呢,太后心中叹息道。
“太后何出此言,臣妾冤枉,臣妾做了什么,为何要狡辩?”德妃说道。心中有些惊慌,不会的,她做得很隐秘的,就是苗妃也绝对不会陷害她,她就是再傻,也不会那自己全家的命做赌注。
“你真的不招认?难道真的要让哀家都说出来吗,汤顺仪的堕胎药,皇后的毒药,你敢说与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混淆视听,哀家还真的不知道宫中竟有你这等人才!”
“臣妾不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汤顺仪的堕胎药,皇后的毒药,臣妾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汤顺仪已经有了孩子,又怎么还需要堕胎药,臣妾怎么会做这种傻事?要做也应该是给汤顺仪下毒,给皇后娘娘下堕胎药才是,可是臣妾没有孩子,做这戏有什么好处?!”德妃说道。
“若不是贤妃挡了那碗毒药,皇后不就没命了吗,岂不是更干净,汤顺仪那边的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混淆视听,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不是,不是,我没有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您为臣妾说两句啊,臣妾与苗姐姐一样,随侍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臣妾的性子您是最熟悉的,怎么会做那些事儿,臣妾真的是愿望啊。”德妃越过苗妃的尸体,膝行到玄凌的身边,拉着玄凌衣服的下摆说道。
不会的,皇上应该会怜惜我的,不会的,皇上一定会为我说话的。
可是德妃失望了,玄凌什么话都没有说,宜修看着,心中明白,德妃这是魔怔了,事情与她有没有关系,只凭着太后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用,而太后今日将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说,想来是有了证据。
“竹息,让那丫头进来吧。”太后没有理德妃,只让竹息去带人。
一开始德妃还抱着希望,但等贴身的宫女小桃进来后,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奴婢小桃,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小桃低着头说道。
“小桃,你怎么会在这里,本宫不是让你在殿里准备热水吗?你来颐宁宫做什么?”德妃强作镇定说道。只是颤抖的声音早已经出卖了她,而她也没有发现,众人根本就没有拦住她做出这种失礼的行为,就像是在看一个演丑角的戏子一般。
“小桃,你不用害怕,这儿有哀家还有皇帝,你且说这几日德妃让你做了什么,你今儿个没有随侍在德妃身边又是什么原因?”太后说道。
“奴婢••••今日娘娘离宫前对奴婢说,今日苗妃娘娘会以死明志,让奴婢将那些东西处理掉。”
“什么东西!”这时玄凌说道。
“小桃,你竟然陷害本宫!”
“来人,将这贱婢的嘴堵上,那个宫女,你说,是什么东西?”玄凌说道。
“是•••是这个。”小桃颤抖着声音说道
小桃长开双手,里面是一个瓷瓶子,孙竹息拿到手上打开闻了一下,是毒药“醉花阴”,女子喝了不能生育,若掺下茶水,便是剧毒,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死去,死状就如醉美人一般,故名醉花阴。
而这毒药,正是当日皇后的碗中查到的,也是今日苗妃喝下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德妃,你这个贱/人!”玄凌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第几次被气着,再看看身边低着头的众人,突然觉得十分陌生,这些女人,都与他同床过,恩爱过,表面上是甜言蜜语,只是背后,又有几个人是真心。
“你以为自己什么都掌握在手中,可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得再仔细,还是会留下马脚的。你当哀家是死的不成,若不是苗妃舍命保全族人,又怎么把你这个毒妇引出来。”
“呜呜••呜呜•••”德妃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嘴被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挣着着,想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所想,可是却不能。
这是个阴谋,这都是阴谋,苗氏,我错信了你,现在我的家人却还要保全你的家人,皇上,您听我说啊皇上
“来人,拖下去!拖下去!”太后忙说道。
德妃还想挣扎,但宫中姑姑岂是吃素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儿布塞到他的嘴里,然后又将人绑住,不一会儿的功夫,德妃便被捆得如粽子一般。
“都散了吧。今儿个的事儿,都当个教训,哀家为大周吃斋念佛,但也不是瞎子,若有人敢像这些人一样扰乱后宫秩序,哀家绝不会手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能说什么,今日的话只能是闭着嘴巴,一句都不能说出去。
“母后,您怎么样了?”玄凌说道。
“皇儿啊,看到了吧,这就是后宫,哀家是为了你好啊,好好想想,要以国事为重,万不能再儿女情长了,这样只会害了她。哀家就是疼她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们都是哀家的至亲,苗氏虽然有错,但毕竟已经死了,把位分升回去好好葬了吧,这样苗家在朝中的势力,才能为你所用,至于甘氏,毕竟也没有成功,就这么过去吧,哀家累了,要想不被别人伤害,还得靠着你们自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