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趁大家还在兴头上,我请你们去唱歌。”
“好,正好很久没唱歌了,三水,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
张三水感觉今天这酒还没喝尽兴,去歌厅继续。
三人在歌厅唱了三个小时,已近深夜12点。
这一次,张三水真的醉了,二女子只好在“崃山宾馆”给她开了房间,一边一人把他驾进房间,扔床上,真像一头死猪。
“竹影,我先走了哈,回去迟了他又要吼。”
飞鸾口中的他是指她老公,在乡小学当民办代课老师。
“你走了,我咋整,万一他一会儿又吐。”
飞鸾去卫生间放了热水,让江竹影给他擦擦脸。
“盆子就放这床下,吐就吐在盆子里,还有衣服,吐那么脏,你一会儿脱下来给他洗洗,这天气热,挂到窗子外面,天亮准干。”
江竹影有些难为情。
“不说了,我必须走了。”
飞鸾说完,噔噔噔下楼去了。
留下江竹影面对一个醉鬼真有点不知所措。
张三水在歌厅吐了一次,到宾馆的路上又吐了一次,衣服领口,裤子膝盖处很多污物,看着都恶心。
江竹影力气小,叫又叫不醒,累得满头汗,只好用手扯着两只裤脚使劲地拉。
“你是猪啊?死猪!”
江竹影看着张三水像一堆肉一样躺着,虽说张三水瘦,毕竟一米七五的个子,怎么说也一百多斤。
这家伙醉得人事不醒,动也不动一下,就像一堆猪肉。
突听张三水“哇哇哇”想吐,江竹影赶紧把脸盆放在张三水身边,自己扶着他,张三水又“哇哇哇”地吐了一通,全是水,还有一点点血丝。
江竹影打了热水给张三水擦脸擦手,然后把他放平整。
精神一放松,瞌睡就上来了,很快,江竹影发出轻微的气息声,在张三水母猪般的呼噜声中,那点气息显得多么微弱。
此时的张三水早已在梦乡之中了。
梦中的南河水正哗哗地流,河边是一垄接一垄的竹子,上弦月像一支小船躺在水里,水边有一匹马在这吃草。
一会儿,兰亭序变成了那匹美丽的马,张三水翻身而上。
许久,他跌下马来。
这是江竹影人生第一次,她感受得出,这也是张三水的第一次。
她完全没有了睡意,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淡淡的灯光。
她清楚,刚才张三水一直含糊不清地喊着亭序。
微弱的灯光照进屋内,映照着张三水和自己。
自己是不是趁人之危?
她有些后怕,她怕兰亭序找自己评理,她更怕因为这一次而失去心上人。
他不想给张三水增加精神负担,我江竹影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做了就不后悔。
她明白,她与张三水,首先是友谊,然后才是相互的欣赏,张三水什么都明白,但他又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还在歌厅唱了那首《迟到》,江竹影理解他的难处。。
江竹影在心里哼着:
“我的心中
早已有个她
哦——,她比你先到。”
迟到就迟到呗,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