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水本来就不是惹事生非的人,而且这年头打群架特别多,出了不少收买路钱的路霸,强买强卖的沙霸石霸,垄断集市的猪霸,还有向小摊小贩收保护费的,他们都骄傲地称自己是黑社会的人,老百姓就怕这类人。
张三水也是老百姓,但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是有钱人,那些自称黑社会的什么什么哥都要给他面子,而张三水却不和这类人有往来,最多就是礼节上点点头,表示大家还算朋友。
街上围那么一大群人,人声鼎沸的,张三水知道,一定又是为钱或为女人,他才难得看这些热闹。
按着喇叭穿过人群,在不远处停了车,好像不是打群架,应该是一群人在打一个人吧。
他走了过去,听旁边人叽叽喳喳地讲,知道了个大概。
一个外省小伙在这里等车,被三棒子几个人看见,见那小伙子手上戴的是劳力士表,就去索要,小伙子当然不给,三棒子就说他是扒手。
已经僵持十多分钟了,见闹不下来,现在就开始打人。这小伙子应该是练过两年拳脚的,打了几个回合,还不分输赢,不过三棒子人多,打赢是迟早的事。
张三水问没人报警吗?踩三轮的说,刚才来过两个公安,在外面伸头看了看,见是三棒子就走了。
张三水也听过三棒子的名头,就是在一次群抠中,三棒打断了一个农用车司机的右脚,从此就叫三棒子了。
人家一个外地人你欺辱他干啥?谁没有出门的时候?见财起意?这么多人打一个人?
张三人大声一吼:“住手,都别打了。”
一边说就一边往人群里钻,有两人正在打那外地人,张三水伸手拉开两个。
那两人以为是那人一伙的,又扑上去,张三水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一人鼻梁上,一下就鲜血直流,另外又冲上来两人,张三水用手一挡,又是一声大喝:
“站住,听我说!”
那两人猛地站住,三棒子这时走上前来。
“朋友,哪路的?敢管我三棒子的事,信不信我给你三棒!”
三棒子身材不高,但很墩实,有点像罗士豪的样,递个光头,胸前戴一串檀木珠子,怒视着张三水又说了一句:
“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一边说,一边接过身边小弟手中的木棍。
“先别动手,我说两句。”
“你说?这里有你说的份吗?”
张三水没理他,继续说,因为他知道,当他报出自己名字时,三棒子就会规矩的。
“我叫张三水,三水酒厂的。”
“张三水?”
有几个人与三棒子同时惊问。
“正是我张三水,这是我外地的亲切,不知何处得罪了各位?给个薄面,放他一马。”
“张总?你真是张总?哈哈哈……,不打不相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张三水张总,就冲你敢报他的名号,我就给你面子,交你这个朋友。”
“给面子心领了,交朋友不敢当,这样吧,既然你们这么义气,我也不能不江湖,叫两个兄弟,跟我到车里抱两件酒去喝。”
张三水说完,拉着那小伙子就走。
“唉,来两个人抱酒,算是慰劳一下兄弟们。”他对三棒子说。
三棒子就跟来了五个人,张三水把小伙子推上车,再打开后备箱,对他们说:“抱吧,两箱。”
三棒子叫人抱了酒,接过张三水扔过来的一包黄果树。
张三水对他挥了挥手说声谢谢,一脚油门走了。
张三水直接把小伙子送到“崃山宾馆”。
路上,小伙子说他叫贺兰山,家在新疆,有个姑姑嫁在邛州,他代表父母过来探亲的,到车站已晚点了,莫明其妙遇上这帮土匪。
临行时,贺兰山拦住他说:
“大哥,你仗义相救,小弟我没齿难忘,我已知道你叫张三水,是三水酒厂的老板,小弟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贺兰山说着,从手上摘下“劳力士”。
“不不不,小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算不了什么,小事一桩。”
“不行,大哥,要不然,我爷爷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知恩不报。”
“你爷爷怎会知道?”
“回家后,我会把一切经厉告诉他的,不然他又会骂我不孝。”
“哟!你爷爷那么厉害?”
“当然厉害,我爸爸几十岁的人了见了爷爷像见老虎一样害怕。”
“啊!那你爷爷是真厉害了,但你这礼也太贵重了,我怎好收下。”
“那这样行不行,我把手表放你这里,如果我们还有缘相见,说明这表与我的缘还未尽,到时你把它还给我,
如果我们从此一别千里,永无相见之日,说明你才是这表的主人。”
“你这是什么逻辑?”
“什么都讲个缘分,就如我俩在这种场合相识,而且我相信这也是我们相识的唯一方式,就叫缘分逻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