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对罗世豪来说,这次行动,仅仅是一场黄梁美梦。
就在昨天下午,太阳刚刚掉下西岭雪山,月亮已升上了天空。
“亭序,你看这天,明天重阳节必定是个好天气”。
“张总开张,天老爷肯定要把面子给足。”
此时的戏台上已铺好了红色地毯,从上面一直盖到地下,严严实实的。
“三水,你看像不像一个红色大箱子?”
“像啊,太像了”
张三水和兰亭序正从厂门外往里走。
干活的人都走了,只有公司几个干部还在厂外的南河边赏月。
二人踩着月色走进厂门。
刚进大门,张三水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嗖”地钻进戏台下。
“你看见了吗?”他问兰亭序。
“看见什么?月亮啊”。
“不,是人”,他指了指铺了红地毯的戏台子。
“你眼花了吧?”
“不会,应该有个人”。他大步走过去。
兰亭序慢慢踩着几十米长的红地毯,享受着月光下的惬意。
张三水围着戏台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就喊。
“哪个在下面,出来!”
兰亭序隔着二十米远说你眼花了吧,哪里来的人?
但张三水坚信刚才看到的就是人,于是继续喊,“出来,谁在下面!”
等了十多秒钟不见回应,他上前一步掀起地毯一角,里面黑漆漆的,但还是隐约看见里面有团更黑的东西。
“出来!”
张三水大吼一声。
“来了,来了”
里面有人应着,就看见那团黑影爬了过来。
“还真有人啊?”
兰亭序连忙弯腰来看。
“刘木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我没干什么。”
“走吧,跟我去派出所。”
“我就是在里面躺了一会,又没干啥。”
“躺一会,你是才钻进去的吧?”
“我下午干活,有点累,就在里面眯了一下,竟然睡着了。”
“你还再编,明明看见你刚钻进去,说,进去干啥?”
“张总,真的在睡觉。”
“好嘛,不老实是不,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去就去,我不信睡个觉还犯法了。”
呵!还理直气壮了。
“我是亲眼见你刚钻进去的,睡什么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又没干啥坏事。”
刘木匠嘴巴还是很硬。
“亭序,你马上开我的车去把他老婆和生产队长接来,让他们来领人。”
“张总,我跟你去派出所就是,何必惊动家里人。”
刘木匠一听喊老婆和生产队长来,一下就软了,他不怕去派出所是因为仗着找不到他干坏事的证据,但怕家里来人,那样很丢脸的。
“刘木匠,你别嘴硬,你老婆来了,她只问你一件事你都解释不清楚。”
“我有啥解释不清的,不就睡了一觉?”
“对,你老婆就问你这个问题,家里没床吗,为什么要在这黑不隆咚的戏台子下面睡?”
刘木匠一听,是啊,咋个说得清?于是乖乖地跟着二人进了办公室。
罗世豪让他做的事听得兰亭序火冒三丈,张三水却偷偷地笑了,伸手摸了摸黑黑的八字胡,一撇一捺。
“你还笑得出来?”
“我咋笑不出来?”
“一群流氓。”
“流氓?又不是我编造的。”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有人阴谋害你。”
“害我,不是没得逞吗?我是笑罗世豪给刘木匠谈的那件事。”
“啥事?”
“横刀夺爱”。
“我呸!一群二流子。”
兰亭序半嗔半喜,抓起桌上一颗奶糖就向张三水打去。
“横刀夺爱?其实编得还是很不错的,我喜欢”。
张三水一把接住糖,哈哈大笑,撕开糖纸。
刘木匠反而搞得一头雾水。
“张总,我可以走了吗?”
“暂时还不能走。”
看刘木匠那憨厚的样,想到他是被蒙骗的,是为罗世豪打抱不平,还算得上有点侠义之气。
刘木匠有些惊慌失落,原以为说清楚了就没事了,而且还说得张三水哈哈大笑,谁知道他还是不准他走。
“刘木匠,从明天开始你就在我这里当保安,咋样?”
刘木匠怎么也想不到,干坏事不成,竟然还捞了一个保安的工作,他有些发懵地盯着张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