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很快从外走了进来,端着茶水,一脸严肃。
李盛看了想笑,这小妮子平常乐呵呵的,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大丫鬟气势。
品了一口极品的雨前龙井之后,赵伯禽把手中茶盏放下。抬头认真对李盛说道:“其实。我们三人一起来。却是听闻贤弟你要造大宅,又知道贤弟你家中的奴婢不多,有一些担心。”
李盛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与王渊、赵伯禽、吴用的关系极好。起于微末的交情,才是真金一样的真。
当初他李盛不过是个穷鬼加无名之辈,王渊能以朋友对待他,带他进入士林的圈子。
赵伯禽临海县首富的公子,吴用是县丞的侄子,在临海县都是呼风唤雨的人。
四个人交上了朋友,还戏称是「临海四大才子」。
对这二人,李盛十分感激,也是信任。李盛笑着点头说道:“我确实是很担心。这偌大的宅子,要是没有人住,就成了老鼠窝了。而人口多了,马夫、账房、管家、管事等缺一不可。”
“我与那县城内的混混金宁有些买卖上的往来,正打算去他那边看看有没有奴婢。兄长计将安出?”
说到最后,李盛笑呵呵的对赵伯禽一拱手。
“就你小子聪明,知道我们要说什么。”赵伯禽白了李盛一眼,摇晃着折扇道。
“非也,非也。”吴用正打算抢台词。
赵伯禽也白了吴用一眼,没好气道:“你不要非也非也了,看着怪吓人的。”
王渊无奈,只得指了指赵伯禽说道:“他家是本县首富,奴婢多,奴婢生奴婢更多,有时候没办法,只能卖些奴婢。听闻你家的情况,他打算送五家奴婢给你。”
“他家奴婢少一些,但也想送两家奴婢给你。”
王渊又指了指吴用。
李盛心中一暖,话虽这么说,但这分明是朋友关心他啊。
赵伯禽有点得意,使劲儿摇着扇子道:“贤弟你放心,我不会糊弄你。我送的奴婢,包括管家、账房、管事、车夫一应俱全。”
“为了防止他家的奴婢串通,坑你钱财。我送的两家奴婢,刚好可以监视他家的奴婢。”
吴用冷不防插嘴一句。
“你这厮。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赵伯禽吹胡子瞪眼,瞪着吴用道。
“呵呵。”吴用呵呵冷笑了一声。
李盛、王渊对视了一眼,很是无奈,这两个人估计是一辈子冤家,拆都拆不散。
“多谢二位兄长关心,这奴婢我全盘笑纳了。”李盛一拱手,一脸感谢道。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赵伯禽浑不在意道。
“这句话我不反驳你。”吴用笑着说道。
虽说李盛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但是临海四大才子聚在一起,还是蛮好玩的。
李盛带着三个好朋友随便瞎逛了一下,中午饭又随便对付了一阵,待到下午,就将三个好朋友送走了。
晚上吃了饭,李盛来到书房内,对着明亮的烛火看书。以前他是看油灯的,油灯的火微弱,每次看完书眼睛都酸的厉害,现在日子好过多了。
“呵呵。”春香忽然从外探出半个脑袋,对李盛乐呵呵的笑着。
“什么事情?进来说。”李盛放下手中书卷,没好气道。
“少爷。我要做大丫鬟。”春香乐呵呵的来到了李盛的身后,殷勤的捏着李盛的肩膀道。
大丫鬟就是管丫鬟的。如钱塘伯这种大户人家,大丫鬟还不止一个。
“你行不行啊?”李盛一脸严肃问道。
“行,我很行。”春香一脸严肃,小脑袋点的仿佛是小鸡啄米。
“那好吧,你以后就是大丫鬟了。”李盛回过头,捏着春香的小鼻子道。
“呵呵。”春香高兴坏了,乐呵呵的傻笑。
对于李盛贴身丫鬟这个职位,春香一直很执着。若要是升官发财的话。
那么大丫鬟兼职贴身丫鬟,那非她春香莫属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盛就醒了。
在春香的伺候下,洗漱吃了早饭,来到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喝了红袖沏的雨前龙井。
李盛听见动静来到了草庐前,只见门前聚集了一大堆人。
有一辆马车,还有两匹毛色发亮的健壮好马,其余还有几辆板车,车内装着一些衣服、物资。
不用问,李盛便知道这是吴用、赵伯禽送的七家奴婢。
这七家奴婢离开了主家,看起来都有些紧张不安。李盛看了一下后,问道:“谁是管家?”
“老奴是管家。”一个四十来岁看着很是很稳的中年人,自称是老奴,上前行礼,并递上来了一个木盒,说道:“少爷。这是我们七家的卖身契。”
“嗯。”李盛嗯了一声,收下了卖身契,转交给了大丫鬟春香。
“你叫什么?”李盛问道。
“回禀少爷。老奴叫赵吴用。”赵管家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用问就一定知道,这名字是赵伯禽取的。
“改个名,叫赵用吧。”李盛说道。
“谢少爷赐名。”赵管家一脸感激道。
李盛随即又问清楚了他们的作用,果然都是大户人家专门调、教的奴婢,他们不是种田的,而都是服侍主家的奴婢。
管家、管事、车夫、马夫、丫鬟、长随。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李盛什么都有了。
“管家。现在我们家新宅还在建造。只有这草庐一座。委屈一下你们。我让人带你去后山,让人给你们搭个简单的棚子住下。”
李盛很是平和的说道。
李盛的态度,让这些奴婢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和就好,最怕主家苛责啊。
“不委屈,不委屈。”赵管家连忙摆手说道。随即,李盛让陈大山带这些人去后山了。
马夫留下,照顾马匹。
李盛正打算回去书房内看书,便听见了一阵马蹄声。抬头望去,一位锦衣员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几个长随往这边走来。
不是「李记画斋」的员外,李益寿又是谁?
李盛稍稍思索一下,便知此人来意,不由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