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完张巧以后的这几天,每日签到的时候,江小花都等着系统君给自己一些特别的小玩意儿,好让她留着,继续对付那些个李巧王巧,系统却再也不给了。“系统,系统,我们聊聊天呗。”
江小花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做菜,脑子里却在不停地骚扰系统君。系统君毫无反应。“系统,不要这么小气嘛,你说你每次都在事情发生前不久给我提示,你能不能给我点准备时间啊?比如下次会发生什么,你能不能行行好,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江小花还在不断地骚扰系统,好半天,依然没有反应。“没劲。不理你了。”
江小花撂下这一句,听到外面有些吵闹,起身正要去看,就听到系统的声音终于在头顶响了起来:【叮!今日签到任务已派发:请您完成任务:知恩图报,并亲自前往祭拜。】什么情况?江小花还从来没有接到过这种签到任务,一瞬间,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腾起来,让她特别不安。“小花姐,小花姐!你快出去看看,咱饭店旁边住着那老兽医,好像不行了!”
李才着急忙慌跑进来,通知江小花。江小花只觉得心里响了一声闷雷,啥也顾不上了,围裙也忘了解掉,飞快地往隔壁跑,风在耳边呼呼地响。“小花啊,小花......”还没进屋,江小花就听到老兽医的声音在喊她。江小花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见老兽医躺在床上,眼神呆滞,脸颊凹陷,整个人都似乎没了骨头一样摊着。“我来了,我来了,小花在这呢。”
江小花跪在床边,一把握住老兽医的手。他一个老人家成了这个样子,身边竟然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他不是有个在城里的儿子吗?“老爷子,您儿子在哪呢?我给您叫去。您别急。”
江小花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我儿子?哈哈哈哈,谁知道呢,自打他进了城,几年了,从来没回来看过我,哈哈哈,不指望了,不指望了啊。小花,小花啊,就只有你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
老兽医的脸颊凹陷,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似乎这样很费力气,已经维持不住了。“老爷子,您别这么说,您身体好着呢,我还想做了菜,继续给您尝尝呢。您要挺住啊,我去给您叫医生。”
江小花说话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叫啥医生啊,医生早走了,好不了了......哈哈哈,我也想再吃一口你做的菜,上了路啊,不留遗憾咯.......咳咳咳咳.......”老兽医话没说完,就不停地开始咳嗽。江小花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呆愣半天,突然说:“好,好,您等着,我现在就去给您做菜,您等着吃啊,我马上就来。”
说完,看了看老兽医的脸,飞快地往饭店狂奔。李才跑过来跟江小花说:“小花姐,我是早上出去买菜碰到老爷子的,他当时走着走着突然就摔倒在地上,我就去扶他起来,让他躺到床上休息,然后去叫了医生过来,结果医生说他现在吸气都成问题,只进不出,怕是......”江小花一句话也没说,想着老兽医吃过的菜,太麻烦的不行,太费时间的不行,太硬的不行,想到最后,抓狂地抱着自己的头蹲下来,哭了。“不如你做一碗鲜肉馄饨吧,那老兽医不是就爱吃你做的这个吗?”
陆故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对,对,鲜肉馄饨,我做鲜肉馄饨。”
江小花胡乱抹了把脸,飞快地调馅儿和面,恨不能自己长出来三头六臂,一边手忙脚乱一边心里着急。李才在旁边早就烧开了水,只等着江小花煮馄饨,江小花急不可耐地等着馄饨熟,盛了半碗,着急忙慌地跑着去了隔壁,半路热汤洒出来烫到手指,她也毫不在意。“来了,我来了,我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馄饨,您吃点儿吧啊?千万别睡。”
江小花握住老兽医的手,焦急地喊着,半晌,老兽医又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好......好孩子......”那双饱经沧桑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了下去。江小花整个人都呆滞了,静静地蹲坐在床边,那碗刚煮好的馄饨还不停地冒着热气,可是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吃不到了。“好孩子,又给我端来什么好吃的了?”
“害,我一个人住习惯了,你别总跑来,忙你的事情去。”
“小黄也是个可怜的狗崽子,跟着你,以后享福咯。”
“这是你那丈夫吧?恩,不错,你们好好过日子,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以往那些话就跟放电影似的,不停地在江小花脑子里乱窜,最后变成一片尖锐的噪声,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无声无息。“小花姐,小花姐,别愣着了,得赶紧找人给老爷子换衣裳,再过一会儿就不好换了。”
李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在旁边提醒她。“你去吧,快叫人来。”
陆故也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沉重。“好,我去。”
李才点了点头,一溜烟跑出了屋子。没多久,就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拿着寿衣走了进来,陆故扶着江小花走了出去,他们在屋里飞快地给老爷子换了衣裳,然后院子里就进来一帮人,抬着棺材,拿着白布,机械地进行着该有的流程。老爷子在城里的儿子不回来,丧事也办的很潦草,一眨眼的功夫,活生生的人就没了,成了一片新坟,压着点新黄纸。江小花恍惚着过了两天,然后抱着小黄,和郝泽军一起去祭拜了老兽医。江小花把小黄放下来,小黄天真地在原地转了转圈,摇了摇尾巴。郝泽军带着一坛绍兴花雕,打开上头封着的盖子,在坟前倒了。浓郁的酒香四散开来,系统的声音在上空响起:【滴!今日签到任务已完成!恭喜您签到成功!】江小花望着那新坟,很久,没搭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