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年一口气跑到大队晒谷场,就见已经有村民围着看热闹了。
她扒开几个人,就见二虎坐地哭得凄凄惶惶,满头青包的大头就倒在一旁的地上一动不动。
“二虎,大头这是怎么弄的?”夏思年搂起大头就问。
二虎这才一边抹泪一边抽抽搭搭道:“狗子...蛋子......抢我们的...陀螺,还打我们。”
夏思年顺着二虎的视线往旁边一瞧,就见两个虎头虎脑的大小子,正在那边有恃无恐地盯着这边看。
他们见夏思年在瞪他们,他们不仅没害怕,反而还对她做起了鬼脸。
夏思年心中暗骂:这两个欠管教的小崽子,今天不让你们脱层皮,她就不配被人叫娘。
这时,一旁围观的村民看出她很火大,于是好心劝她。
“算了吧,这俩吴家的小子是霸道惯了的,赶紧带孩子找乡医看看去。”
夏思年眸子轻敛,情绪悄然酝酿到位,就见她搂起大头贴在胸前,借着他身体的遮挡就从空间里弄出了一小袋鸭血。
这是她囤物资时那十吨鸭肉的血,当时屠宰后她把血留下了一部分,并用食品袋封装好了的。
刚在来的路上,她又重新分装了一下,把原来的一大袋换成了掌心可以覆盖的一小包。
这样才能掩人耳目,不然那么大一包拿出来就该露馅了。
她把血袋握在手心,抬手假装检查大头的伤势。然后在碰到他的鼻子时,手掌向下一压,血袋破裂的同时,大头鼻子以下全是血。
“啊呀!这怎么了得,流了这么多血......”她惊声大叫起来。
围观的乡民一看,就见大头的下巴、脖子都被血染红了。
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有的喊赶紧送镇医院,有的喊快去找吴家的人来。
大头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被周围的气氛吓到了。
他刚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收到夏思年递给他的一道眼神。
他倒是不笨,立马心领神会就继续闭着眼睛不动了。
原本在一旁不为所动的两个吴家的熊孩子,在看到大头身上那血淋淋的一幕后,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很快,吴建业两口子就收到了消息,得知俩小子又在外面惹事了。
但他们也不慌,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也没人真敢找他吴建业的麻烦。
“这次又把谁家的娃揍了?”
吴建业问这话时还在笑,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能把大队上其他人家的娃都揍服帖了,那就是本事。
所以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是岭上杨家那个外乡来的大小子。”报信的人答。
吴建业嗤笑一声,“就他们?揍了就揍了呗,没爹没娘的野崽子不就是挨揍的命?”
“可那小子貌似伤得很重,出了好多血,很多人都在那边看呢。”
吴建业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两口子还是决定去看看。
一到晒谷场,就见已经围了好些人了。
两口子凑过去一看,果然见那孩子身上全是血,而且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夏思年一抬头就看见了姗姗而来的两口子。
她立刻端出原主才有的泼辣气势,抬头就吼道:“姓吴的,看看你养的那俩小畜生都干了些什么?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们抵命!”
吴建业两口子一听,瞬间不高兴了,就这么个小野种,还要他们的宝贝疙瘩抵命,他也配?
吴家俩熊孩子见撑腰的来了,立马就有恃无恐了。跑过来往娘怀里一扎,又转头对着夏思年吐舌头。
围观的村民一个个都在心里替夏思年捏汗,这公然得罪了吴建业,以后杨家怕是要被穿小鞋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叫唤了,我给你找辆牛车给他拉镇上看看去吧!”吴建业一副不耐烦的嘴脸。
“车是要找的,不过我不去镇上,我要去市里。”夏思年高声道。
“去市里干什么?”吴建业不满地皱眉。
“去告你啊!你仗着自己的职位之便压迫乡民。一味纵容自己的孩子称王称霸。你的权利是贫下中农赋予的,你却暗中享受起了资本家的优越,就该卷铺盖滚蛋!”
吴建业一听,顿时脸都白了。这像是个蛮横文盲能说出来的话吗?
“请你不要乱泼脏水,我什么时候搞资本家做派了?”
夏思年厉声怒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我才不想跟你废话,反正我孩子今天就是被你们儿子重伤的,我就要把这事闹大,越大越好。”
吴建业两口子这才开始有点慌了。
“夏同志,这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马上弄车来送孩子先去医院。”
“正常?敢情被打的不是你家的孩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
“这……你说要怎么才肯原谅我们的过失吧?”吴建业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着急。
这夏思年在大队上撒泼耍混的名声他也是听过的,这孩子真要有个好歹,一旦传到上面去,他大队干部这碗饭也就没得吃了。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光靠耍嘴皮子跟谁不会似的!”
吴建业一听,一把拉过俩小子就厉声呵道:“快!给弟弟道歉!”
俩熊孩子不服,仰起脸就说:“不是爹您说的吗,外乡来的野孩子随便揍。”
夏思年冷嗤一声,“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是真的呀!就凭他这句话,你就不配端这饭碗。”
“你!老子打死你们两个小畜生!”吴建业恼羞不已,顺手抓过旁边一个村民手中的扁担就开始揍儿子。
俩小子赶忙躲到娘身后,可却还是被揍得不轻,就连他们娘也跟着遭了殃。
夏思年冷冷看着吴建业在她面前上演着“大义灭亲”的戏码,见那俩小子被揍得嗷嗷直叫,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
事情陡然发展到这一步,看得在一旁的吃瓜群众都傻眼了。
这吴建业居然还有被拿捏的一天?
夏思年抱着大头,胳膊都麻了,这才叫他睁开了眼睛。
吴建业见孩子醒了,终于松了口气。
可却又听夏思年道:“孩子现在是醒了,但是以后要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全家都搬去吴家吃香的喝辣的。”
“没问题,没问题。”吴建业尬笑。
夏思年暗暗勾唇一笑,真是脸皮厚吃个够,人至贱,则无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