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安带着灰娜回到地面上的房间,也没说什么。她的眼神一直很飘忽,像是在担心着什么。楼下藏着两个深色沃特人最应该忌惮的人,一个是跟着族长离去的卡娜,一个是不知来历的人类。自从有人类来到沃特岛之后,她就安心不下来。加上那天灰娜遇到的事,让沃特安现在还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毕竟是那个人救了自己的女儿,她做不到忘恩负义。沃特安将会娜搂在自己的怀里,神色恍惚。“母亲,你说卡娜姐姐会不会有事啊?”
灰娜担心地问道。沃特安被女儿的声音惊醒,然后才恍然一般说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排斥卡娜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来自于沃特莱恩。沃特族长等人离开之后,莱恩就在沃特人之中散步了卡娜带来灾祸的寓言。那是古老石板上记载的东西,卡娜和那沃特梦娜很像。梦娜的神像并不是神像,至于为什么做得那么小,就是为了让四方的神像将其压制住。她曾经的确是至高无上的神女,但是她堕落了。那是神像下方,没有写出来的东西。所以,云逆进入神像之中,才会有那么诡异的幻境。沃特梦娜本身,就是灾祸体。只不过没人知道,她为何和妖圣大人一模一样。或许是同一个人,或许不是,没人知道了。只是在古老传说中,这个梦娜会转世,带给沃特人灾难。起初没人会相信,直到族长出逃。沃特莱恩告诉给这些沃特人的版本,并不是所谓的和人类建立交流。而是,沃特族长,受到了卡娜的蛊惑,要抛弃这个原本的家园。抛弃家园,是沃特人最不能忍受的一点。沃特安这样胡乱想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居然来人了。“安姑姑?我是班卢,你能开下门吗?我是来问问事的,我怕你有危险。”
班卢站在门外,说道。他的身后,还有几个人类。其中领头的,赫然就是之前的陆领事长。他本名叫做陆蒙,是船舶行六行的领事长。本来船舶行各行实际的联系也就那些行长在做,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七行那边发生的事。只不过云逆一副要对船舶行动手的态度,他就不可能放任。与船舶行为敌的,绝对要除掉。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船舶行的其他组成,到底是什么样的。传言中还有一个行,是海妖在操控,这一点就让他心悸。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此刻带着几个船舶行的领事,都是太阳境三四重的修士,为的就是拿下云逆。至于那个卡娜,他倒不是很在乎。陆蒙只知道,他们这几个一同出手,就算是那自称云逆的人也难以逃脱。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实力。在门内听到敲门声的沃特安身体一抖,慌了神,一下子搂紧了灰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活这么大,还没有这样紧张过。要是被班卢知道她私藏了卡娜,一定会出事的。“母亲,是班卢哥哥,咱们去开门吗?”
灰娜被搂得有些疼了,也只是微微皱眉地说道。沃特安又是无奈又是焦急,这灰娜就是太善良,现在两拨不该引来的人,都引来了。“你等等,你藏起来。”
沃特安焦急地将灰娜塞进了地窖之中。“你听着,不许出声,不许出来。地窖里面有个隐秘入口,就是你藏糖果的地方,那里可以逃!知道吗?”
沃特安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了。沃特灰娜不能理解,心里只想着原来母亲已经发现自己藏糖果的地方了。而且发现了,也没有拆穿自己。灰娜觉得,自己更爱母亲了。她天真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母亲,我下次不藏了,我给你分享。”
沃特安欣慰地摸了摸灰娜的头,然后说道:“好,以后会有机会的。”
灰娜觉得母亲可能是真的被自己感动了,眼里竟然还有晶莹的泪光。她点点头,展开了一个最完美的笑颜,然后便躲到了地窖之下。地窖空间不算大,但是她可以绕过云逆和卡娜去那个藏着糖果的地方。待会儿可以先给卡娜姐姐吃,还有辛苦救人的恩人哥哥。沃特安将地窖的门关好之后,才抹了抹自己的泪。脸上的绒毛沾了泪水,颜色变得深了几分。她努力维持自己的心情,然后去开了那个被敲了好多遍的门。“班卢啊,这么晚怎么来我这?”
沃特安打开门,笑着说道。她注意到班卢身后的那几个人,是船舶行的大人物。唯独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陆蒙,她没有印象。可是她不知道,陆蒙却认识她。“没什么事,就是卡娜来到了岛上,你知道吗?”
班卢自顾坐到了凳子上,说道。那几个船舶行的人到没有进来,似乎是嫌弃她这个偏远老旧的家。沃特安也不在意,回答着班卢:“不知道啊,我刚哄了灰娜睡觉呢。”
“我说灰娜怎么不出来,我还给她带了糖果呢。”
班卢笑着说道,还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个牛皮纸包。里面鼓鼓的,装着若干糖果或是别的什么。“多谢你好意了,你那么忙,还记得灰娜。”
“灰娜是我妹妹,全沃特人都喜欢的机灵鬼,我怎么会忘记?安姑姑,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班卢试探着说道。其实从一进门,不,从沃特安拖延开门时间的那一刻。班卢就已经怀疑她了。“没什么,可能是有些不舒服吧。”
“不舒服?那你要不要先吃一颗糖,这糖非常甜,可能让你的心安定下来。”
班卢将牛皮纸包递了过来。“啊,不用了。”
沃特安紧张地说道,然后推拖着牛皮纸包。两人推脱之间,牛皮纸包直接掉在了地上。从里面撒出来的,有糖果,也有黑色的药丸。沃特人秘制的毒药,沃特安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紧张地浑身僵硬,不能动弹。沃特班卢却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将“糖果”给捡了起来。“安姑姑你可向来都是节俭度日的,这么些糖果掉在地上,岂不可惜了?”
班卢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瞄向了地窖的门板。那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应该是卡娜身上留下的,这一点,足以让班卢搜进去了。沃特安眼皮一跳,突然释然了一般,说道:“我吃,平常都是给灰娜那丫头吃了,今天我也尝尝,多谢你了。”
“不用。”
班卢笑眯了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