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桑清冷的眼里带着疑问，“我下手算重吗？”
苏九九立刻摇头，“不重！”
按照神祇一族的力量来说，这确实不算重。
裴青朗顾不得屁股疼，连忙爬起来冲回师门找保命大法了。
诸位师兄弟救命，挺急的！
苏九九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饭，听到天盛门都在议论沈明焕昨夜匆匆回宫的消息。
“我听说是因为大德殿下的寝宫莫名塌陷，所以才着急赶回去的。
听说大德殿下都气病了！
副掌门还特意差遣弟子去看望来着。”
苏九九嘴角动了动，心里暗暗高兴。
病？
那万蚁疼的毒可是她按照古方来的，她要无量老头受多少的罪，沈明焕就受多少的疼。
“唉，你们说这同样都是公主皇子。
顾泽深这皇子做的，病得就跟个死人样都没人管。
大德公主有个风吹草动，咱们门内都无比重视。”弟子甲议论。
“听说连掌门都暗定了大德公主做未来掌门。”
弟子乙小声嘀咕，“这风醒国的皇子怎么等同于大祈国的嫡公主？
再说了，顾泽深本来就是不受重视的皇子。
听说侍从和风醒国的皇帝生的，风醒国的皇帝嫌晦气，这才扔来天盛门。
你见这么多年，风醒国的人可有来问过一句？”
弟子甲点点头，“也是。
况且这顾泽深为人阴郁寡言。
我听说当年万师伯想收他做关门弟子，他都不肯。
这样狂妄自大，难怪没人待见他......”
苏九九听到顾泽深病重，偷偷去了顾泽深住的后山。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顾泽深躺着病床上，气若游丝。
苏九九伸手大力拍了拍顾泽深的脸。
“顾泽深，顾泽深，你还活着吗？”
顾泽深听到熟悉的声音，虚弱地掀开眼皮。
有气无力，“你再多抽两下就要死了。”
苏九九淡然，“我先衡量衡量，若是不行就别浪费我药了！”
顾泽深强行动了动嘴角。
苏九九，“有心思笑，说明能活。”
从空间里舀出一碗灵泉，一个神果给顾泽深吃下。
这才运灵力替他疗伤。
青色的灵力顺着他的身体进入到胸口时。
顾泽深忽然疼痛起来，与苏九九的力量强势对抗。
苏九九停手，顾泽深额头上虚汗掉落。
“谁在你体内打入了摄魂钉？”
苏九九眸子里带着震惊和不解。
摄魂钉这种东西是需要靠自身强大灵力凝结钉入，一般六灵阶以下的修炼者根本无法做到。
高灵阶的人又很损伤自己灵力。
摄魂钉进入体内会封住受害者的七经八脉，只要一强行用灵力便会疼痛噬骨。
如不剔除，和废人没什么两样。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招，倒是少见。
顾泽深虚弱的笑笑，漆黑阴郁的眼里带着绝望。
“如果我说是我师父，你信吗？”
苏九九一惊，“你师父？”
突然意识到，来天盛门这几天，似乎从未见过顾泽深的师父。
她以为顾泽深这么受人欺负，不受待见，估计是在天盛门里没师父。
顾泽深吃了神果和灵泉全身得到灵气的滋养，精神比之前好了一点。
看着她似清泉寒月一般的眼睛。
坐起来，突然道，“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顾泽深的眼里带着悲戚和迷茫。
“我是风醒国人，是风醒国最尊贵和最低贱的血脉结合。
我父亲是风醒国的皇帝顾炎止，我娘是一个低贱的女奴。
又生在四月十七，从小就被视作瘟疫不详，过得连宫里的女奴都不如。
八岁的时候，我被送到了大祈国做质子。
大祈国的皇室不想管我。
大德公主又是从小拜师天盛门，所以大祈的人又把我转送到天盛门。”
顾泽深说这些的时候，平静得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我在天盛门起初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挑水砍柴，擦地，做的都是侍从的工作。
十三岁的时候，在一次祭祖大殿上，我被师父看中选作弟子。”
苏九九好奇，“你师父是？”
谁家师父能容忍自己徒弟被这么欺负？
退一万步来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就算他师父不管这徒弟，也不至于连脸面都不要？
顾泽深，“莫如意，天盛门桃花剑莫如意就是我师父。”
“我以为有师父能让我在天盛门的日子能好过起来，可惜我师父不太管我死活。
甚至很多时候也会动手打骂我，折磨我。”
苏九九，“她为何这么虐待你？”
顾泽深，“我师父性子很古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不喜欢不高兴，想打就打吧。
我身上大多数的伤疤，都是她动的手。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狭小幽闭的暗室里总会发病吗？
那就是拜她所赐！
我从小很怕黑，我刚拜入她门下那年，她把我关在一间暗室里，关了七天七夜......”
顾泽深的拳头不由紧紧的握起，有些轻轻的颤意。
这是顾泽深的故事里，他唯一显露出的一点关于自己的情绪。
苏九九，“那上次你重伤也是你师父下的手？”
“不是，上次是万师伯！”
苏九九有些惊讶，“好家伙，你这师门里仇人还挺多？
他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顾泽深低头，“不知道，大概是看我不顺眼。
在天盛门里你大概是唯一和我关系算好的。”
说完抬起那双阴郁黑沉的目光。
苏九九不知道为什么会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一点孤寂和可怜。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黑寂无边，但只要你心里有光，去哪里都不会暗。”
“噬魂钉虽然凶猛霸道，但只要暂时你不强行用灵力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
我若是想到好法子了，一定帮你解除。”苏九九开口。
顾泽深眉眼沉沉，“九九，你别说安慰我的话，我会当真。
你若是可怜我，那你就多来看看我好了。
我要是死了就帮我收个尸。”
他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太久了，见不得一点点光。
而苏九九的闯入，就如同无尽的黑夜里闯入的一点星子。
苏九九答应过要帮忙，回去就真的把拔除噬魂钉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还单独找了空云和秦淮安商讨。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天盛门女弟子。
恍若仙姿，脸上带着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