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结局篇(三十六)
是的。
耶律珍是个有手段的。
她雷厉风行直接审出来了刺杀向蓓宁的人正是秦绾月的人。
想自杀?不可能,耶律珍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就这样,耶律珍打消了对向蓓宁的疑心。
秦绾月得知自己的两个计划没有打败向蓓宁之后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向蓓宁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她回到了君宅,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低垂着眸,幸亏她摸准了秦绾月的心思和性子,知道她这个人的恶毒。
不然……
她对着镜子嗤笑一声:“现在的我恐怕已经去阎王府报道了。”
这日,向蓓宁再次出门了,只是她没有堂而皇之的出去,夜晚假装在房间内歇息,偷偷从后门离开,乔装打扮之后去了皇宫。
耶律珍再次召唤她。
在路上,向蓓宁低垂着眸,她想:经过这件事,耶律珍更加信任她了。
“这次肯定要给我布置一个其他的任务。”向蓓宁喃喃的想。
如泼了墨般的穹庐彻底深了下来,今天是阴天,看不到星星和月亮,有一种坠入地狱的阴森感。
耶律珍还没有睡觉,甚至连小憩一些的意思都没有。
除了眼睛稍稍的有些红,看得出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
她对藏蓝色还真是有一种极致的偏爱,今日一如既往的身穿藏蓝色的宫裙,裙摆上刺绣着孔雀的图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她手指上戴着护甲,护甲上镶嵌着金色的珠子。
藏蓝色和金色的碰撞格外妖娆。
耶律珍的手上端着一杯酒水:“这次的事本后也知道了秦家那老妇的手段。”
“她故意让我们产生嫌隙,所以本后必要给她一个教训。”
向蓓宁低垂着眸,等着接下来的话。
耶律珍声音清冷,如刚刚下过的雪:“听闻这秦绾月知道我用蛊对付别人,这心里十分不愿意不服气呢,所以从我之前的族部落寻了一个高寿的用蛊高手,让他来对付我。”
向蓓宁听到这儿,垂下的眼睛闪了闪,她的脑子里闪过个问题:这自古以来种蛊和解蛊是不分家的,能否解她身上的蛊呢?
了解人性的耶律珍怎会不清楚向蓓宁心里是如何想的,勾起一抹妖娆的微笑:“别想好事了,你身上的蛊是本后用特殊的法子种上的,一般人解不了。”
向蓓宁听了她的话,就好像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的滋味。
那她的蛊怎么办呢?
向蓓宁没有表现出其他不该露出的情绪,耶律珍观察了下才放心:“本后交给你两个人任务,第一个任务便是找到秦绾月把这个老东西藏到哪儿了,第二个任务便是查出来他们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为何无法下蛊?”
向蓓宁点点头:“知道了,王后。”
她朝外走去,就听到了耶律珍这个魔鬼女人在她身后响起的幽幽之声:“蓓宁啊,不要想着逃离我,背叛我,今日可是你蛊虫发作的日子。”
这话让向蓓宁浑身僵硬了。
她知道那个滋味儿。
匆忙回了君宅。
向蓓宁刚刚趴在床上,只见掌心上那颗十分显著的红色圆点比平日还要红,好似红的溢出了鲜血。
只见红点在皮肤下忽的勾出一根红线般的东西顺着掌心朝手腕上蹿去,蹿到全身。
那滋味儿,就好像有一只长了上百条腿的人正拼命的啃噬着她的身体。
她痛不欲生的趴在床上,疼的她打滚。
脑子感觉要炸开了,脖子上的筋也凸出来了,手攥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痛的向蓓宁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脑袋往下掉。
就在这时,暗室的门开了,君无渊看到这样的向蓓宁整颗心都搅到一起去了。
他急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碰她,但是又担心自己的力道太重了,碰疼了她。
那双手轻轻的,悬在空中,一点点的触碰着她的肩膀,声音都沙哑了:“蓓宁,你怎的了?”
向蓓宁没有说话,她现在痛的真的是连一丁点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了。
君无渊看到了她手上的蛊虫正在猖狂的爬动着,他心下了然:“蛊虫犯了。”
他知道当然蛊虫发作的时候,那种滋味儿可谓是非常痛苦的。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解了蛊虫。
向蓓宁痛,君无渊的心也跟着痛。
向蓓宁刚开始是趴在床榻上,最后她疼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床沿。
君无渊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向蓓宁咬着他的手,最起码这样能减轻他的疼痛。
向蓓宁的脑子一热,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猛的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竟然咬出现了鲜血。
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向蓓宁竟然感觉不到痛了,好像晕过去了。八壹中文網
当向蓓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是水的声音,她浑身很累,就好像被人扒了层皮似的。
向蓓宁慢慢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看去。
君无渊正弯腰浸湿帕子打算给她擦汗津津的身子呢。
一回头,对上了她满是疲倦的眼睛。
君无渊见她醒了,一颗心放下了,快步走了过去:“你别起来。”
出了一身汗的向蓓宁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她声音略沙哑:“别忙了,我让张姑姑打水,我想沐浴。”
这样一个小帕子是擦不干净的。
张姑姑带领着丫鬟们给向蓓宁准备沐浴水的时候,君无渊已经藏起来了,向蓓宁泡在了木桶里,热水浸满了全身,才感觉浑身松快了一些。
向蓓宁让张姑姑她们不用伺候了,明早在收拾木桶。
就在向蓓宁说完这话时,君无渊出现了,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了,所以没有避讳。
沉默了片刻,君无渊忽然说话了:“你的蛊虫……可有法子解?”
他都已经想好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帮到向蓓宁。
闭目养神的向蓓宁听到这话想到了耶律珍的话。
她刚想说,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向蓓宁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说。
那双眸倏然变的幽幽冷冷:“不知你可知道我差点被你姨母害死?”
听到这个,君无渊的眸低垂下来,声音有些沉闷:“我知道,木惊婉告诉我了。”
“你知道就好,可别你姨母跟你说点好话,给你打点感情牌,你又心软了。”
“不会。”君无渊道:“我虽然没有明面上去找我姨母算账,但是我在背后暗中给她在外面养的铺子下手脚了,她最近在忙这个。”
“秦绾月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向蓓宁的眼睛闪了闪。
她从木桶里伸出湿漉漉的手,忽然拽住了君无渊的衣襟:“你不是想让我彻底信任你么?那你给我办一件事。”
君无渊的力气那么大,怎么可能让她拽住呢,但是,为了让向蓓宁心里舒服,顺着她的力道被她拽去,胸膛还磕在了木桶上。
空气中飘荡着幽香的气息。
在木桶中,浑身湿透的向蓓宁格外诱人。
氤氲的热气熏的向蓓宁卷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胸前,白皙的肌肤宛如牛奶一般。
“什么事?我一定竭尽全力的办到。”君无渊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向蓓宁声音清清,如冬日刚破了冬,迎来春日,流淌着潺潺小溪的声音:“秦绾月为了对付耶律珍,为了解他们……也可以说是你们手下大臣们的蛊虫特意找来了一个解蛊大师,听闻是专克耶律珍的。”
“耶律珍给我的任务是找到这个人,杀了他。”
君无渊看着向蓓宁,怎会不知她心中的想法:“我会帮你找到此人,但是此人十分重要,要留着,一来是要给你解蛊毒,二来是此人在我们手中可以控制楼家和秦家。”
听了这话,向蓓宁的脸上才有些笑容:“你和我想的倒是一样。”
“另外……”向蓓宁看着他,又问:“我想知道为何楼家和秦家的人没有中蛊?我顺着耶律珍话里的意思听的出来,耶律珍也给楼家和秦家下蛊了,但是失败了。”
水有些凉了,向蓓宁刚要抬手,君无渊便十分有眼色的拿过了宽大面巾递给她。
向蓓宁从木桶中出来,把湿漉漉的身子裹在了面巾之中。
她擦干了身子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后坐在妆奁前。
君无渊拿起另外一条干净的面巾给她搅头发。
看着铜镜中眸光流转的向蓓宁:“你可知道失败的原因?”
问完这话,眼睛便定定的看着他,观察他的神情,生怕错过他说谎的神情。
君无渊手上的动作没停,用平常的口吻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说的都是最真心的话,我的确不清楚她们为何会躲避开耶律珍的蛊,我之前也问过,但是,姨母他们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总是会不着痕迹的避开,不会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向蓓宁的手指勾住头发轻轻的缠绕着,心里产生一个想法:楼家和秦家也是对君无渊藏心眼的。
似是知道向蓓宁的意思,君无渊道:“这秘密早晚会知道的。”
“你也放心,我会找到此人的。”
“嗯。”
向蓓宁知道君无渊手段了得,他早早的在大秦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现在这些势力已经成熟了。
她知道,这件事他是可以办成的。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这天是初雪,向蓓宁在房间里感受着凉飕飕的气息,沧海走了进来:“小姐,外面下雪了。”
接着,沧海便看见她家小姐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急匆匆的穿着鞋出去了。
她站在门口,望着漫天大雪,空气都是新鲜的,干净的,不远处还混合着梅花的香气。
君无渊回来了,管家迎了进来,看到向蓓宁的时候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毕竟现下人多眼杂。
向蓓宁明白。
楼桑儿得知君无渊回来了,迅速跟到了书房,只可书房门根本没有进去,就被血饮给挡了回去,弄的楼桑儿满脸涨红,觉得丢失了颜面。
到了晚上,向蓓宁只点燃了两盏微弱的烛灯,这样既能照明,又不会刺眼睛。
因是冬天,天黑的早,很快便沉下来了。
向蓓宁的眼睛不断的往暗室的方向看。
就在向蓓宁忘记自己往那边看了第几回的时候,暗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君无渊走了过来,黑曜石的眸定定的看着她:“是不是等许久了?方才在处理一些事情。”
“没有。”向蓓宁没有说实话。
君无渊乐了,没有戳穿向蓓宁的口是心非。
他走到门口,把横栓从里面插上,然后用眼神询问:“不会有人来吧。”
向蓓宁摇摇头,用气音道:“有沧海和张姑姑呢。”
君无渊说了句那就好便带着向蓓宁去了暗室。
虽说君无渊每次都是从暗室来的,但是向蓓宁还是第一次来暗室呢。
暗室内,有一个老者坐在椅子上。
这位老者满脸的褶皱,整个头发都是白色的,一身白色的衣裳,眼神肃杀,就好像悬挂着一把长长的剑。
老者看着二人,视线落在向蓓宁的身上,直接说了出来:“这个丫头是中了蛊啊,而且还是最厉害的那种蛊,你这蛊是耶律珍用她的血给你下的血后蛊啊。”
听了老者如此严肃的话,向蓓宁那颗心都凉了下来,就好像直接给抛进了冰窖之中。
“也就是说我这个蛊无解?”向蓓宁的嘴唇发白,在问这话的时候唇瓣都是哆嗦的,她听了耶律珍的话的确是有些心里打鼓,但是她的心里始终抱着一丝希望,那就是,耶律珍是故意吓唬她的。
可听到了真实的答案,她的心还是狠狠的往下沉了沉。
君无渊的脸阴沉沉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也用严肃的眼神看着老者。
老者摸着白花花的胡须,道:“也不是,只要能找到比耶律珍厉害的蛊血就能解。”
这不是等于没说么。
比她厉害的?
怎么会有比她厉害的呢。
老者看着向蓓宁垂下来的手,在心里喃喃自语了一番:诶?我怎么感觉她的蛊淡化了一点点呢?不,不可能,她一旦得了这种蛊,不会淡化的,肯定是暗室昏暗,我老眼昏花的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