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宝儿。”
章严点了一次，没人应答。
又点了第二次，“慕宝儿同学是哪个？”
还是没人。
眼看着脸色就沉下去，神情严肃，一张老脸板得死紧，看着就吓人。
“记上。”
助教连忙应声：“好的，老师。”
继续点名，班上果然还有不怕死的！
“权招招。”
“权招招！”
很好，又一个没到的。
而且后者还是他很看好的好苗子，竟然也敢旷课！
年纪轻轻的，挣钱就这么急迫？先打好地基，好好磨砺自己，然后再进演艺圈挣钱，不好吗？
一堂大课结束。
沈璐得意洋洋道：“看见章教授刚才生气的样子吗？慕宝儿没来上课，她挂科挂定了！”
“这样不好吧，宝儿明明就在宿舍，我们没喊她来上课，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秦沁看上去有些内疚，实则心里并无波动。
她反正已经做了对不起慕宝儿的事，再继续为她着想，也无济于事。
何况现在的慕宝儿，谁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怪物？
她没有想过要害死慕宝儿的，她只是想把她卖给人贩子，让她消失。
肯定是现在附身在她身上的怪物，害死了她！
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她会想办法替她弄死那个怪物，给她报仇的！
“还有那个权招招，仗着老师们都看好她，竟然连章严的课都敢缺，她死定了！”
就算再有天赋又怎么样？还不是穷鬼一个。
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缺钱，要冒着挂科的风险到处去找广告拍？
所以说啊，家里穷，就不要妄想着进娱乐圈捞金嘛。娱乐圈终归是有钱人的游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掺一脚的。
沈璐自觉家里条件不错，优越感几乎要爆棚。
……
等慕宝儿到文德街，杜女士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宝”进化成了“乖乖”。
“乖乖，有时间来阿姨家里吃饭呀。”
“乖乖，你喜欢吃什么？来阿姨家里，阿姨让人提前给你做。”
“谢谢阿姨，有时间我会去的。”
慕宝儿站在街口，简单扫视了一眼。
文德街不愧是“大师”聚集地，这么一整条长长的街，几乎每隔三五步都有一个摊点——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或者是老头子，摆一张细细长长的桌，桌子两边竖着幡。
有算命的，有看相的，有占卜的，还有卖古玩的，卖字画的。
这里不是一般的热闹，除了摆摊的，还有开店的，最重要的是，来各个摊位上询问的人也很多。
有人就有生意，有生意就能挣钱，慕宝儿觉得傅良之的提议很不错。
文德街，果然是个好地方，而且还很适合她。
由于将挣钱当成当务之急，慕宝儿也不急着回学校上课，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已经到了这里，那不如……
就直接先摆个摊吧。
看了一眼别的摊主都有什么，慕宝儿决定依葫芦画瓢。
好家伙！
乌鸡直呼好家伙！
这个依葫芦画瓢，可以说是李逵遇上李鬼了。
人家用的是细长桌子，你买了根塑料凳当桌，还买了跟小板凳当椅子，先天性就矮了人家一截。
人家工工整整打印出来的幡，你随便在附近卖窗帘的店里扯了块布，握着毛笔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
人家幡上写什么“算命看相，童叟无欺”，你可倒好！
你幡上——
左边写“积德行善”，右边写“挣钱养鸡”。
这个准备工作做得，跟其他人好像有点差距。乌鸡都不由得有些怀疑，这样……确定比得过别人？
“当然比得过。”小姑娘微微昂着头，十分自信。
这条街上，都是骗子！
她看得出来。
只要是真正的聪明人，就能慧眼识珠，来她谈生意，寻求帮助。
慕宝儿信心满满，坐在小板凳上等。
还给乌鸡许诺：“等我接到第一个单子，拿到钱，就给自己买最好吃的红烧肉，给你买最好吃的鸟食。”
“嘎——”嗯！
事实证明，挣钱没有那么容易。
尤其是，这么一个软萌漂亮的小姑娘，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的样子，那就没人找上门了。
一直到华灯初上，夜幕即将降临，也没人来问慕宝儿一句。
“嘎——”崽，你的红烧肉今天吃不上了，我的鸟食今天也吃不上，走吧。
慕宝儿倒也不气馁。
“任何事情刚开始，都没那么容易。局面，总是慢慢打开的。要不怎么说，万事开头难呢。”
能在沉鲸岛那种炼蛊般的地方，炼得几乎成为蛊王，慕宝儿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将自己今天刚置办的行头寄放在文德街的一家卖古玩字画的店铺里，慕宝儿准备回学校。
刚出街，小姑娘耳朵就动了动。
随即，她加快步伐，专门挑偏僻的地方走，一条巷子一条巷子钻，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嘎——”崽，怎么了？
“嘘，有蠢东西找上门了。”
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东西，已经有开始按捺不住了的，找过来了。
蛊王半成，像极了一块新鲜出炉的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谁都想将之吞吃入腹！
慕宝儿蓦然止住脚步。
前方，死胡同，没必要再跑了。
“嘶嘶……”
“嘶嘶……”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吐着信子，在夜幕降临的暗色下，显得格外清晰。这发出来的声音，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吐信的响动，怪渗人的。
慕宝儿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从拐角处走出来，模样平凡，扔进人堆里都认不出来。
但，一张口，足以将人吓得半死。
他见慕宝儿看他，十分挑衅地张开嘴，一条猩红的信子像蜥蜴的舌头一样，吐出来，收回去，又吐出来，收回去。
“发现了啊，够敏锐的。”男人将舌头收回，阴狠对慕宝儿道。
“跟着我有事吗？”小姑娘冷着一张脸，乖巧软萌瞬间变成清冷淡漠。
男人十分造作地嗅了嗅空气……
“你的气味，很好闻，很诱人，真的特别有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你知道吗？”